“你最好實話實說,否則,便是我也幫不了你。”
許稚華耷拉著腦袋死死咬著嘴唇,又是抽泣半晌。
許紓華也不催她,她今日既然來了,便是鐵了心要與這丫頭在這兒磨耗。
一晚上的時間也夠用了。
“我……是以阿姐你的名義將沈大哥約出來的……阿姐恕罪!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
許紓華冷笑一聲,從蒲團上站起身來,“你倒是聰明。”
她說著不由又擰起眉頭,覺得沈以昭實在糊涂,明明知曉她不可能讓自己的家妹去約他見面,卻還是赴了約。
許稚華悻悻地吸了下鼻子,語氣里又是濃濃的委屈,“沈大哥對阿姐向來……不錯,稚兒好生羨慕。”
“可你的如意算盤終究是打錯了,”許紓華繃著臉色,目光落在許稚華仍舊忍不住輕顫著的脊背,“他沒碰你,對吧。”
跪在地上那人咬著嘴唇沒說話,只遲鈍一般地搖搖頭,也算是回應。
“陛下有意賜婚沈少將軍與承寧伯府大小姐盛嘉兒,此事牽連甚廣,涉及前朝政事,絕不會因為一個你而有什么變數。”許紓華居高臨下地睨著她,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緒。
“明日你隨本宮去將軍府,沈以昭若愿意收了你還好,日后你便老老實實的在將軍府做你的妾。他若不愿,本宮已替你尋得了遙州的一戶人家,條件是差了些,但你嫁過去便是主母,也不會受苛待。”
“阿姐!我不愿去遙州……我不愿……”許稚華慌忙要去拽許紓華的衣角,卻被那人躲開。
“許稚華,無論明日結果如何,你都要明白,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怪不得任何人。”許紓華眸色冷冽,一字一頓,“日后你若再有不安分,也休怪本宮不顧姐妹之情。”
撂下這話,她便轉身出了祠堂。
身后那人還在哭喊著叫她的名字,許紓華只充耳不聞,快步離了那處。
直到回了以往她住的鈿梅園,浣心這才悻悻開口:“娘娘,明日沈少將軍會答應嗎?”
“沈大哥我倒不擔心。”
沈以昭并非是個始亂終棄之人,再者也會顧及著她的面子收留許稚華。只是……
許紓華垂下眼來,重重嘆了口氣,“只是承寧伯府那邊有些難辦。”
以盛嘉兒的性子,倒不是個容不得人的,只是許稚華這樣的手段定會讓盛嘉兒看不起。
她倒不指望著嘉兒對許稚華如何寬待,只是怕人覺得委屈……
手心手背都是肉,許稚華到底是她的親妹妹,沒能安排好此事她也難辭其咎。
如今也算是她為這個庶妹盡得最后一份力了。
日后還是要親自去給嘉兒道歉得好。
這般想著,許紓華捏了捏眉心。
“浣心,我累了。”
“是。奴婢這便伺候娘娘歇息。”
翌日一早,天邊方才泛起淺淡的魚肚白,侯府的大門邊被人敲響。
有小廝匆匆趕到后院通稟:“侯爺,夫人,沈少將軍帶著聘禮來了!”
鈿梅園的許紓華聽得此事,倒是顯得波瀾不驚。
她垂著眉眼細細濯手,又擦了臉,這才坐到妝臺前梳妝,從頭至尾不曾說過一句話。
直到前廳的人都到齊了,她才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