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有你與他們照應,朕也更安心些。”坐在龍椅上的那人沉聲說完,轉而叫了李卯進來,“送一送李大人。”
“那微臣便告退了。”
傅冉微微頷首算是答應,垂下眼繼續瞧著折子上的內容。
只是屋里才靜下來沒片刻,便又聽得有人匆匆進屋的腳步聲。
“啟稟陛下,”喬誡恭敬地垂眸道,“陛下吩咐的事情屬下已查出了眉目。”
坐在岸前,那人仍舊沒有要抬起頭的意思,似乎是在等著他的下文。
便聽得喬誡接著說道:“太子殿下之病恐來源于一種名叫‘嬰啼’的粉末。這種粉末極細不容易被察覺,無色無味,且對于尋常大人或是老人來說并無影響,但若碰上三歲以下的孩童,便會致使孩童發熱啼哭,故而得此名。此藥粉對性命并無威脅,有效時間也僅有兩三個時辰,只是在宮中罕見,但坊間知此者甚多。”
聽得人將這一通話給說完,傅冉才冷冷撩起眼皮來,“所以?”
喬誡慌忙垂下眼,“屬下查閱了近期的出入宮門記錄冊,發現慈昀宮的蕓梨姑姑曾在當日出宮幫太后娘娘取坊間的偏方藥治療頭疼,約莫午時出申時歸。”
傅冉將手中的折子重重往桌上一撂,臉色不自覺地陰沉下來。
“現在派人去慈昀宮將蕓梨給帶來,朕要親自審問。”
“是。”喬誡答應著退下。
御書房內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只剩坐在案前那人批閱奏折的聲音。
待傅冉再抬起眼時,西邊的天已然一片紅霞,屋里的燭火也都不知何時被燃起。
李卯正候在一旁。
皇帝將最后一本折子合上,抬手捏了兩下眉心,站起身來。
“李卯,是不是該傳晚膳了。”他似是不經意地提了這么一句。
一旁的李公公忙答應著過來,“回陛下,確實該傳膳了。奴才這便去吩咐?”
“不必了,直接去坤晴宮吧,左右朕是要宿在那兒的。”傅冉這么說著自然朝著門口走去。
卻見李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跟在后面,“陛、陛下……”
皇帝的腳步一頓,轉過來望著他,“你是吃壞什么東西了?”
“不、不是。”李卯慌忙搖頭,最終也只能咬咬牙,把話給說了出來。
“陛下,皇后娘娘早些時候派浣心將您在坤晴宮的東西給送了回來,這會兒……您的東西都在寢殿了。”
“……”
傅冉臉上的笑容僵住一瞬,勾起的唇角幾乎霎時間便墜了下來,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御書房里伺候的太監宮女們這會兒連頭都不敢抬,光是站在那兒感受這令人窒息的氛圍都已經快要腿打顫了。
要說當今的皇后確實與眾不同,縱觀稷朝歷史數百年來,雖也不乏有從太子側妃登上后位的,但著實沒有哪位能在皇帝登基前便斗敗了所有女人,又讓皇帝心甘情愿用偌大的后宮獨養她一人的。
如今還能讓皇帝上趕著寵幸,卻又將人給趕出來!
眾人這般思量著,一時間竟是不知該感嘆皇后娘娘膽大還是該心疼陛下。
李卯本來連安慰主子的話都想好了,誰知那人忽然低笑了一聲,眸子微瞇著望向宮門外。
“那朕更應該去坤晴宮看看了。”
……
傅冉邁進坤晴宮大門之時,只見院里面一團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