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叩拜之聲響徹整個大殿,許紓華整個人都被傅冉圈在懷里,僵了半晌方才想起來把人推開。
她強壓下心底涌上來的情緒,垂眸鄭重道:“臣妾恭迎陛下回宮。”
傅冉的大手托住她的手腕,笑著將人扶直了身子,“皇后無需多禮。”
大概是許久不曾并肩站在一起,眼下他這副溫柔體貼的模樣,不禁讓人有些恍惚。
彼時底下跪著的眾人頭也不敢抬,尤其是剛剛想要為難許紓華的那幾個,這會兒各個都膽戰心驚。
而相比起來,從陳湘語剛當皇后就明確陣營的羅大人就狂妄多了。
“陛下既已歸來,皇后娘娘也該回后宮了。”
傅冉也不讓這一眾人起身,只冷眼看過去,“怎么,皇后是沒給諸位愛卿看朕的手諭?”
他說著有意將許紓華往身后護,毫不掩飾語氣里的慍怒,“朕可是白紙黑字地寫下了讓皇后代理朝政。皇后的話既是朕的意思,你們一個個的都要造反不成?”
許紓華懸著的心緩緩落下,那份手諭本是她模仿傅冉的筆跡所寫,又好說歹說地讓李卯給蓋了印璽。
想來回京的路上李卯也同這人說了,只不過他這絕對袒護的態度倒是她不曾料到的。
許紓華望著他的身影,說不上來心中作何滋味。
“陛下息怒!”眼下眾人將頭壓得更低。
羅涇也是老臉一白,卻仍舊倔強地辯白,“臣等也是擔心陛下安危。皇后娘娘初次接手,難免有處理不當的地方,臣等替娘娘指出問題也是職責……”
“你瞎了,朕可沒聾。”傅冉厲聲斥道,“羅大人的故意刁難和惱羞成怒朕都聽得一清二楚。既然你如此忠心于太后,朕便賜你為太后陪葬,繼續你的忠心如何?”
他這話分明是向眾人昭告了太后已故的事實,一時間朝堂上各位惶恐不已,就連方才還不卑不亢的羅涇都顫巍巍得不敢再亂動。
“陛下明鑒!老臣忠心的是我稷朝的江山社稷,是您腳下的萬里江山啊!”
彼時初陽高懸蒼穹,陽光將整個大殿照得金燦燦的,尤其傅冉身上那件明黃色的龍袍,更是泛著刺目的光。
他冷笑一聲,“看來是朕不配統帥我朝的江山社稷,才讓羅大人這樣不安,心心念念想著讓太后回來垂簾聽政。”
羅涇一聽要完,話都說不利索了,“臣、臣惶恐!陛下——”
“啟稟陛下,”站在一旁的許紓華終是等到了這個節骨眼,她笑吟吟地呈上了一本奏折,“這是臣妾這幾日整理好的名單,想來陛下能夠用得上。”
這名單上寫得都是什么人的名字,兩人心照不宣。傅冉將東西接過來,順手拉著人往龍椅上一坐。
“今后皇后便陪朕一起早朝吧。”
許紓華大大方方地在他旁邊坐下,目光冷冷略過羅涇等人的頭頂,沉聲應到:“臣妾遵旨。”
乾暉宮內總算不再空蕩蕩的,主子一回宮,宮女太監們一時間也都忙了起來。
剛散了早朝,浣心便匆匆去了太醫院將人給請過來,“娘娘,孫太醫到了。”
許紓華起身去迎人,免了孫慎平的禮,“陛下從江南行宮回來,一句舟車勞頓,許是累著了,還請孫太醫好生為陛下診斷。”
她話中的用意孫慎平自然明白,這會兒忙點頭答應著進了里間去給傅冉診脈。
許紓華并未跟進去,只在外面等著消息。
“浣心,本宮不在時,頤兒可還哭鬧得厲害?”她回京的這些時日,心中最放不下的還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