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在身邊的時日里小太子自然是想念您的,但好在一切安好,這會兒正睡著,待晚些時候奴婢讓乳娘抱過來。”浣心安慰著主子,又細心地聽著里間的動靜。
“娘娘怎么不進去陪陪陛下?”
許紓華搖搖頭,沒說話。
眼下喬誡在里面候著就足夠了。
今日傅冉突然出現她都未來得及準備,之前一直讓喬誡在注意著皇帝的行蹤,喬誡昨日才稟了說是才上路,還需幾日入京,有極大的可能是傅冉所安排。
這人本就多疑,她今日已經上交了太后黨羽的名單,若這會兒再巴巴地湊過去,不給主仆二人單獨相處的機會,意圖便太明顯了。
前段時間在行宮里兩人的關系雖有緩和,傅冉不一定會怪她,但還是要謹慎些為好。
她正擰著眉頭思慮接下來該如何應付,便見李卯跟喬誡走了出來。
喬誡朝她行了個禮,徑自出了寢殿的門,李卯則是過來請人進去,“娘娘,陛下有話要對您說。”
“好。”許紓華見他沒有要帶路的意思,便自己進了屋里,原本想要跟著進去的浣心也被李卯給攔了下來。
彼時孫慎平正坐在案前開藥方,傅冉倚在床頭,原本退朝時蒼白的臉這會兒已然恢復了些許血色。
他朝著許紓華招了招手,嗓音尚有些沙啞,“紓兒,來。”
許紓華微怔了一瞬,這才邁步走至床邊,俯下身來,“陛下可是有何吩咐?”
傅冉拉住她的手,微涼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無他,只是太想你了。”
對于他這樣赤.裸.裸的表白,許紓華早已習慣了,這會兒只淡淡笑著又同他說了幾句話,轉而去瞧正站起身來的孫慎平。
“孫太醫,陛下的傷勢如何?”
“陛下舊傷尚未愈合便舟車勞頓返回京城,雖無大礙卻也需要時間好生調理休養。近期切忌動怒,飲食宜清淡,寡欲清心不可勞碌,月余之后便可大好了。”
許紓華點頭應下,又叫了李卯進來將人給送回了太醫院,這才作罷。
只是這人一走,屋里便清靜下來。
傅冉仍舊握著她的手不放,半合著眼倚在那兒,似是在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許紓華見他半晌也不動彈,只得先開口,“方才聽李卯說,陛下是有話要對臣妾說。”
那人也不知是在想什么,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恩”了聲,撩起眼皮朝許紓華這邊看過來。
“紓兒,我的心意你都知道。”他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小手,輕輕嘆了口氣,“所以無論你要做什么,我都會配合你。這是我欠你的,我甘之如飴。”
大概是因為傅冉這會兒身體尚且虛弱,說話的時候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聽得人心里發悶。
許紓華明白他恐怕已經知道太后的死因,也明白她想要做的所有事情。只是眼下除了這般望著他,她想不到如何才能顯得自然一些。
若傅冉如今所給她的一切都是在上輩子,該有多好。
若是那樣的話,他們也不會到如今這步田地……
“紓兒,別哭。”冷不丁有一只大手貼上她的臉頰,輕柔地撫著她發紅的眼尾。
許紓華下意識地往后躲了一下,別過頭去,“孫太醫說了陛下需要好生休養,臣妾還是不打擾了。”
她說著匆匆起身離開,都沒給身后那人開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