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背后傳來那人的一聲低笑,緊接著便有一件衣裳披在了她的肩膀。
原來只是給她披件衣裳?
許紓華緩慢地張開手指露出眼睛來,剛好望進那人盛滿笑意的眸子里,臉上的的溫度頓時不減反增。
“我聽紜兒說過,女子這幾日最怕著涼,故而想替你多披件衣裳。想不到……”沈以昭話說一般頓了頓,饒有意味地看著她,“想不到紓兒小小年紀,懂得卻是不少。看來是我低估你了。”
被他這么一說許紓華的臉色更紅了,“不、不是,我……”
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辯解,只把臉捂得嚴嚴實實恨不得扎進馬車的角落里,尋摸個裂縫鉆出去。
她本就身量纖瘦,今日又穿了件蓮白色的衣裳,這會兒披著他寬大的外衫縮在角落里活像只被欺負了的小白兔。
沈以昭盯著她看了會兒,忍不住再次笑出聲來。
他伸手輕松地將人從角落里給拎了出來,順勢攬著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許紓華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嚇得一僵,慌忙就要掙脫開他,卻被那人的大手按著肩頭動彈不得。
“乖,別動。”沈以昭替她整理兩下肩上披著的那件外衫,語氣溫柔地哄道,“來時同你說了角落里顛簸,靠著我能舒服些。”
方才在東宮說身子不爽利是真的,這會兒許紓華已經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小腹的墜痛感,臉色也跟著有些發白。
這副虛弱的模樣她是如何也拗不過沈以昭的,故而哪怕臉上燙得厲害,她也沒再推開那人,心跳也由一開始的緊張逐漸平和下來。
待到馬車停在宣敬侯府門前時,她已然在沈以昭的懷里昏昏欲睡。
“浣心,你先進去給紓兒拿件帶帽子的斗篷來。”沈以昭體貼地吩咐浣心去拿東西,沒急著讓許紓華下車。
她與太子的婚約到底是人盡皆知的,今日他仗著太子所言與她同乘一車已是逾距,若是在讓人披著他的衣裳進府怕是會引來非議。
越是珍視,便越要顧及著她的名聲。
沈以昭深諳其中道理,故而不得不多多考慮。
等到浣心將斗篷送進馬車里,沈以昭這才叫醒倚在自己肩上的那人。
“紓兒,已經到侯府了。”他說著將自己的外衫換下來,體貼地幫她穿好斗篷,帶上帽子遮風。
“這幾日身子不爽利便多注意些,莫要貪玩貪涼。晚些時候我會讓人送湯過來,你定要喝了再睡。”
許紓華揉揉眼睛,無聲地點了個頭算是答應,這才讓浣心扶著下車。
她以往來月事倒不會這般疼,估摸著是方才在宮里貪涼吃了冰酪,這會兒才會虛弱成這樣。
本想目送著沈以昭離開,奈何那人特意叮囑了讓她趕快回去歇著,許紓華也無力再強撐,乖乖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身上尚且殘留著沈以昭衣服上的味道,淡淡的木質香氣,聞著就讓人的心都跟著踏實下來。
卸了妝環,又喝過浣心熬的姜絲糖水,許紓華便窩到了床上,捂著肚子縮成小小一團。
她合著眼回想今日發生的事,唇角忍不住偷偷上揚。
在宮里的時候雖不能與沈以昭多說話,卻也能感覺到那人的目光是時刻落在自己身上的。
那種被喜歡的人喜歡著的幸福感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就連肚子好似也沒那么疼了,處處都是甜絲絲的味道。
如今她與沈大哥兩情相悅,剩下的便只有退掉與太子婚約之事了。
“小姐。”浣心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扯回來。
許紓華還以為是沈以昭讓人送了湯過來,立馬坐起身。
“可是沈大哥讓人送——”話未說完不由哽了一下,目光里落在正沉著臉色走進屋來的那人身上。
許紓華幾乎是下意識地垂下頭,心虛地將方才的后半句話給咽回了肚子里,轉而怯怯地喚了一聲:“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沈以紜:聽說我病了=_=</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