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瀾能瞞得了紀帝師,卻瞞不過紀云開,紀云開暗道不好,果然……
沒走兩步,紀瀾突然停了下來,大喊:“爹爹,有血,有血的味道,你聞到了沒有?好重的血腥味。”
不等紀帝師回答,紀瀾轉身,指著紀云開的床,一臉驚恐的大喊:“爹爹,你看……血,好多的血,好可怕,好可怕……”
“瀾兒別怕,別怕,只是血而已,沒事的,沒事的。”見紀瀾嚇得全身顫抖,紀帝師一臉心疼的拍打著紀瀾的肩膀,柔聲安慰道。
紀瀾一副嚇壞了的樣子,靠在紀帝師懷里,不安的道:“爹爹,這么多血……姐姐,姐姐她怎么會流這么多血?莫不是姐姐她割腕自殺了?”
紀瀾說完,立馬捂住嘴巴,怯怯的看看紀帝師,又看看紀云開,就好像犯了天大的錯一樣了。
紀云開倚著床柱而站,左手背在身后,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嘲諷的看著紀瀾。
有那么一剎那,紀瀾差點演不下去了,她總覺得紀云開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小丑,紀云開她什么都知道。
“不會,你姐姐她……”紀帝師一頓,將到嘴的惡毒話咽下,生硬的道:“不是那么沒用的人,也不會那么自私,她不會死在紀家。”
紀帝師語氣溫柔,可看紀云開的眼神卻充滿警告。
顯然,他也是認為紀云開在鬧自殺。不過,這事他自己知道就行,沒有必要宣揚出來,要讓皇上和燕北王府的知道了,固然會對紀云開不滿,可紀家也討不到好。
“可是,那么多血,姐姐不是自殺是什么?”紀瀾嘴上一副不解的樣子,眼中卻滿滿都是惡意與恨意。
是的,恨!
她恨紀云開,恨紀云開一出生就被先皇賜給太子為妃,什么都不用做,就成了準皇后。
恨紀云開明明不得皇帝喜歡,卻能得到代表皇后身份的鳳佩。
恨紀云開明明不得父親喜愛,可每每出事父親總是會擋在她面前,嘴上說著嫌棄的話,實則卻替紀云開把風雨擋在外面。
就好比這次賜婚的事。
紀云開以為是她唆使皇上賜的婚,卻不知這一切都是父親為她謀劃的。
紀云開為救皇上毀了容貌,又被皇上毀婚,放眼天啟再沒有人會娶她,也沒有人敢娶她,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嫁出去,只能老死在家中。
然而,紀家的族人絕不會允許,紀云開給紀家抹黑,安穩的在紀家過一輩子,紀云開最好的下場就是老死在家廟里。死后……別說享用后代子嗣供奉,也許連個埋葬的地方都沒有。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嫌棄紀云開的父親出手了。為了不讓紀云開晚景凄涼,死后沒有葬身之地,父親想方設法讓皇上給她賜了婚,讓她有了歸宿。
也許,父親自己都不知道他為紀云開做了什么,可是她這個旁觀者卻清清楚楚。父親雖然嘴上一直各種嫌棄紀云開,可實則是疼她的。
這是紀瀾不能接受的。
她和娘、弟弟還有父親才是一家人,紀云開這個外人憑什么擠在他們一家人中間?憑什么得到父親的重視?
可是,紀云開的命還真是大,毒藥弄不死她,割腕也要不了她的命,簡直是打不死的蟑螂,讓人惡心。
想到要眼睜睜的看著紀云開,冠著“深愛燕北王”的名聲嫁入燕北王府,日后以燕北王妃的名義死去,安葬在燕北王府的陵園,紀瀾就萬分不甘。
不給紀帝師和紀云開說話,紀瀾故作驚恐的掙開紀帝師的懷抱:“父親,姐姐流了好多血,好嚇人呀。父親,萬一姐姐死了怎么辦?我不要姐姐死,我不要姐姐死。父親,我去給姐姐請大夫,我這就去請大夫……”
紀瀾話未說完,轉身就往外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