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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云開醒來時仍舊趴在地上,沒有蕭九安的命令,沒有人敢抱她進房,更不用提為她請大夫了。
紀云開不知她暈了多久,屋內漆黑一片,屋外倒是有月光和星星,可她這會腦袋發暈,什么也看不見。
紀云開沒有立刻起身,而是靠著墻坐了片刻,緩過那陣要命的眩暈感后,才扶著墻起身。
沒有抱怨,沒有不滿,也沒有憤怒,紀云開緩緩走回房,摸黑點亮了蠟燭,找到自己的藥箱,又把銅鏡擺在中間,對著銅鏡處理了臉上的傷和身上的撞傷。
這和她在紀府的處境是一樣的,有什么好憤怒、委屈的?
可當她脫下衣服,看著身上的淤青和紅腫錯位的手肘,紀云開的眼淚卻怎么控制不住,一顆一顆往下落。
疼,很疼,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她懷疑她的肋骨被撞斷了,可是她沒有辦法給自己正骨。
她懷疑內臟撞出血了,可她卻沒法為自己熬一碗藥。
她告訴自己不要憤怒,不要委屈,可心里還是忍不住難過。
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她上輩子到底造了多少孽,才會落得這樣的處境?
她知道她姓紀,是云家的外孫女,可是紀家和云家有哪個把她當親人了?
云家確實每年給她送了大批銀子,可云家那些銀子真的是給她的嗎?她在紀府的處境,只要有心的人就能打聽出來,她就不信云家不知她在紀府的處境。
她只是一個幌子罷了,一個云家往京里、給皇上送銀子的幌子罷了。
蕭九安明明知道,可卻仍然不放過她,仍然牽怒于她。
“我上輩子肯定欠了蕭九安很多。”紀云開咬著唇,將眼中的淚逼了回去,在心里最憤恨的那一刻,按住自己的左手,借著桌角的力,“咔”的一聲,將錯位的骨頭正位。
“啊……”紀云開痛得大叫,險些咬傷了舌頭。
可就是這樣,燕北王府上下也沒有一個人來過問一下。
有丫鬟看不過去,悄悄的跑去找管事:“管事,王妃傷得那么重,真的不要給她請大夫嗎?我看王妃好像熬不住了。”
之前王妃暈倒,她就想要去扶,可卻被管事阻止了。
“王爺的命令,你沒有聽到嗎?”管事冷冷的看了丫鬟一眼,把丫鬟嚇得臉色發白,撲通一聲跪下,連連搖頭說不敢。
“不敢就滾。”管事眼含殺氣的說道。
丫鬟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后再也不敢同情王妃了,為王妃求情了。
管事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相信,今晚過后不會有人再敢為王妃說話。
王爺說了,任何人都不許管王妃的死活,他們就不能管!]
蕭九安追了五天五夜,追到了叛亂的主謀廣平侯,從他嘴里撬出背后的主使者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