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審視、有打量、有不屑、有嘲諷,還有同情……
在選擇出門見人時,紀云開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幕,她并不介意,大大方方的走進來。
她雖毀了容顏,可并不會因此自卑,更不會因此不敢見人。
“我來晚了,還請眾位夫人見諒。”紀云開坦蕩的走進來,從容的與眾人打招呼,然后在空位上坐下。
見紀云開從容自若,反倒讓一干打量的夫人不好意思了,有人為了緩解尷尬,打圓場的說了一句:“確實不一樣,不過……挺好看的。”
“好看有什么用,我聽人說燕北王妃摘下面具后,面如夜叉,能生生把人嚇死。燕北王妃,不知你可否把面具摘下來,好讓我們看看王妃的尊容,是不是真如外面所說的那樣嚇人?”最先開口的刻薄婦人,不懷好意的盯著紀云開的面具。
紀云開沒有搭理她,卻不想這位刻薄夫人卻得寸進尺,上前就要摘她的面具:“王妃,我們都等著看你的臉呢?你什么時候把面具摘下來?”
“夫人,自重!”抱琴上前一步,攔住了她。
“我只是想看看燕北王妃的臉,怎么,不可以嗎?”刻薄夫人好似聽不懂,根本沒有退讓的意思。
“這位夫人是……”紀云開本不想與她計較,可對方一再挑釁,甚至越說越難聽,她要再退讓,不會有人說她大度,旁人只會說她懦弱無能,人人可欺。
“這位是兵部侍郎朱青的夫人。”坐在紀云開身旁的一位夫人介紹道。
她一說完,抱琴就附在紀云開耳邊,小聲道:“王妃,朱青前段時間走了長公主的路,從地方上調來的。”
作為燕北王府的大丫鬟,抱琴雖然剛到京城沒有多久,卻也把京城的復雜關系打聽得清清楚楚。
蕭九安讓人打聽這些,原是為了方便十慶郡主與京中的小姐、夫人打交道,現在卻是便宜了紀云開。
“原來是侍郎夫人,我當是哪家王府的人呢。”知曉對方的來歷后,紀云開就明白對方為什么針對自己了。
長公主身邊的一條狗嘛,主人吃了虧,她當然要幫主人咬人了,不然如何討主人的歡心?
“燕北王妃見笑了,我這人心直口快,初到京城,也不懂京中規矩,如有得罪之處,還請王妃見諒。”刻薄的朱夫人并不蠢,自然聽得出紀云開話中的嘲諷,可她并不在意。
她的主子是長公主,只要討得長公主歡心,她丈夫就能步步高升,旁人就不敢當面輕視她,至于背后如何輕視她,她才不在乎。
朱夫人這話明顯是以退為進,一般出身高貴的王妃、夫人們自持身份與修養,都不屑、也不愿意跟一個鄉野村夫似的婦人計較,免得這人胡攪蠻纏反添是非,可是……
紀云開不是!
她這人一向小氣、愛記仇,得罪了她,她一般是有能力就當場報復回去,沒能力就等十年后再說。
明顯,這位朱夫人得罪了她,而更明顯的是,她現在就有能力報復回去。
紀云開看也不看朱夫人一眼,揮揮手,云淡風輕的道:“既然不懂規矩,抱琴……去,好好教教她京城的規矩,好好教教她在京城怎么說話。”
長公主養的狗可真是一點眼力勁也沒有,真當她現在還是那個空有紀府大小姐、未來皇后的名頭,卻沒有半絲倚仗的紀云開嗎?
簡直是……愚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