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心亂如麻,突然將手中的酒壺朝一邊甩開去。
壺砸在坪地上,悶悶一響,然并沒有碎裂,只朝前滾動幾步,完整地躺在一邊,殘酒流瀉在青翠的碧草間,剎那間散發出濃郁而醉人的清冽味道。
隨手從身邊地上撿起一根樹枝,一襲白衫以樹枝為劍,狂肆而舞。
醉眼朦朧的沐云兮看著眼前怒躁的男子,仿覺十分熟悉。
隱隱約約,她頭腦里有瞬間的畫面閃過,同樣以樹枝為劍,同樣是狂怒而舞,甚至是同樣的身影,同樣的容顏。
“辰哥,為了風口浪尖的使命,我們再干一杯。”
腦海里一個聲音一閃而逝。
她也扔了酒壺,那醉人的香醇瞬時縈繞得更深,素手一揚,輕袖一卷間,一根斷枝落在她手中。
郁郁蔥蔥的林木叢中,兩道身影交織在一起,凌厲的劍氣引得四周落葉紛飛,繪成一幅絕美的共舞圖。
忽而間,樹枝扣在一起,四目相對。
心,狠狠一觸,帶著醉意的上官玉辰,已然有些分不清,這陪他共舞之人,是沐云兮,還是風寧?
沐云兮頭昏昏的,迷迷糊糊中,好像感到一種很奇怪的熟悉感,唇角不自覺地帶起一個弧度,情不自禁叫道:“辰哥……”
輕輕淺淺的兩個字,卻像霎時凝固了一切。
上官玉辰身軀劇震,醉意仿佛頃刻散盡,黑曜石一般深邃的墨眸中浮現一抹震驚,怔怔看著眼前的女子。
她,她剛剛叫我什么?
一陣清風吹拂而過,酒香仿佛被吹散了些,月光的清輝籠在她身周,透著如謎的光暈。
“辰哥,你口口聲聲說不認識我,那我為什么會叫你辰哥?為什么要跪求你?為什么會說,辰哥,求你饒了他們?”她目光迷離,聲音輕飄飄的便如囈語一般。
上官玉辰曈眸中的震驚與錯愕,隨著這幾句話,化作無與倫比的激動。
思念五年多,曾以為已永遠失去的人,竟在咫尺之間。
這種心情,無法言喻。
沐云兮拿開手里的樹枝,醉意濃濃,聲音更輕了幾分:“為什么要隱瞞?辰哥。”
意識越來越模糊,漸漸消退,她身軀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卻被有力的大手穩穩托住腰身,下一刻已被一股力量拉進他溫暖的懷抱中。
上官玉辰緊緊擁住懷中女子,聲音帶著些微顫抖:“風寧,原來一直都是你,一直只是你。”
他的手臂在無形中越收越緊,直到聽到懷中女子夢呢般痛哼了一聲,才趕緊松了些,低低問:“風寧,當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官玉辰坐到林間地上,讓沐云兮靠在他的懷間,手臂箍著她。
回憶,再一次拉開。
…………
那年,云安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