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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思念的輕敘中不知不覺地過去,這一夜,燕龍逸好像感受到二十多年來都不曾有過的安心。
如墨的夜色慢慢褪去,黎明的曙光漸漸升起,灑下了一米陽光。
容祥眼角帶著一絲欣慰,走到龍床邊輕喚:“皇上,要到早朝時間了。”
燕龍逸睜開眼睛,手撐著床板緩緩從床上坐起身來,目光卻在殿內四處游走,諾大的寢殿里無限空曠,桌上的酒壺酒杯早已被收拾妥當,卻哪里還有那一抹青衫的身影?
他晃了晃沉重的頭,抬手揉了揉額角,大腦漸漸變得清明,惺忪的睡眸微微清亮了些,疑惑卻更深了。
那真的只是一場夢嗎?為什么會這樣真實?那擁著靜兒的感覺真好,為什么要驚擾了這樣美好的夢境?
燕龍逸正想得出神,忽聽容祥恭敬的聲音:“皇上,奴才伺候您更衣。”
燕龍逸回過神來,卻并沒有理會,突然一下又躺在了床上,淡淡吩咐一聲:“今日免朝。”然后兀自重新閉上眼睛,只想將夢接著做長一點。
容祥應命退下,往凌華殿宣布免朝后,接著就去了御書房,對仍然跪在地上的燕無爭輕聲道:“燕大人起身吧,皇上今日不早朝,不用你相陪了。”
燕無爭跪了一日一夜,雙腿已近乎失去知覺,又水米未進,還是容祥扶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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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夢境沒有再次出現,燕龍逸失落之余,心頭卻纏繞著一絲奇怪,那似夢似真的一幕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步攆在御書房前落下,燕龍逸依然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走到御書案后坐下,他才定了定神,恍然發現燕無爭居然不在這里,當下命人將他傳召來。
沒過多久,燕無爭就受召而來,老老實實地跪下見禮,恭敬道:“皇上。”
燕龍逸寒眸掃他一眼,斥道:“誰讓你起來的?”
燕無爭愕然,恭聲問道:“不是皇上派容公公來讓無爭起身的嗎?”
燕龍逸皺了皺眉,容祥?他怎么可能敢假傳圣旨?難道是朕喝多了?遂揚聲喚道:“容祥。”
容祥從御書房外進來,走到書案前躬身施禮,卻聽一道沉冷的聲音傳來:“是你讓燕無爭起身的嗎?”
“奴才是奉主子之命行事,讓燕大人起身。”容祥神色自然,恭敬回話。
燕龍逸更加奇怪,容祥肯定不敢假傳圣旨和欺君罔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思索一會,他低低自語:“難道真的是昨日擁著靜兒的夢太過美好,朕才連自己下了什么令都忘了?”
燕無爭眸光瞬變,難道是皇后回來了?父皇這么多年來從來沒有無故免朝過,今日怎么會突然免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