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無影心中劃過一絲痛楚,不知為何竟產生一絲離別在即的無望,此刻縱有情緒萬千,卻無法再怒視著他了,因穴位被制,身子無法轉開,她暗地里咬了咬牙,使勁地挪開目光。
“你制住本王,倒是有自知之明。”
巫晉月嘴角微微上揚,那樣子像要微笑,可眼里卻只有一種凄涼的神色。
“晉哥的勇氣,僅限于這一次。”
“無影成長的地方祥和平靜,沒嘗過刻骨銘心,也不懂什么家仇族恨,可本王此時卻像極被自己真心信賴的親情背叛,甚至被綁架著羞辱……”那不斷滋生的憤怒無法宣泄而漸漸沉沒在身體里,蝕骨鉆心。
“晉哥,你讓無影在試著理解你的同時,滋生了從未有過的想恨的知覺。”公儀無影毫無表情,低低淡淡地說著,每一個音符都似從肺腑深處發出,偏偏那眼底神色在逐漸沉靜中復雜。
他還要往下說,卻見公儀無影帶著一絲冷嘲瞥開視線,那眸光在瞥的過程中慢慢寒涼,像一分一分往人的心骨里滲透。
巫晉月身形漸滯,直覺渾身涼意刺骨,他不會忘記她的聰慧,他也知道他逃不開她的眼神,他的思想瞞不過她的靈魂,這種了然的感覺并不好,可他不敢忽視她的神情。
她唇角的嘲意向整張臉蔓延,道:“晉哥的一番安排,是非要本王留下了嗎?”
“晉哥會很快安排好……”巫晉月垂著眸光,聲音奇怪的不安。
“本王最后叫你一聲晉哥。”公儀無影打斷他的話,繼續道:“你讓本王留此待證又變成是有辦法阻止辰哥退兵的了,本王好不容易讓辰哥退兵,又怎么會阻止?不覺得荒誕么?……你既是布局的人,破綻出在哪,便會補向哪。你偷襲本王,強行灌輸你的動機,然后闡述利害,軟硬兼施,是因為要化解的戰王令造成的危機怕只有一個方法,信令本身可以證明戰王不欲天宸動亂,奈何上官浩父子疑心與野心相繼作怪。
你讓本王不得已留下的心思怕與當初映月山莊一致,你的布置皆與風寧的來來去去緊密聯系,你想令辰哥以為是風寧讓看清上官浩父子本質,真相大白后的戰王身份意欲他君臨天下。”
她下頜微微揚起,冷冷睨視著地上的人,道;“想辰哥一直以為風寧在柳藍的所有地位聲名遠不及宸王妃的身份,風寧的反常行為怕只需要點點引導,此番心思便沒得解釋。”
巫晉月頓了一下,然后半蹲半跪的身軀緩緩坐到地面,看著前面的一片陰影,良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