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下身軀,伏在地上,道:“少俠所中之毒,整個月烏族無能為力,月烏拓有負族上……”
巫晉月茫然不知所措,痛進心肺的模樣已經讓上官玉辰心駭異常,此刻又聽聞此言,他臉色遽變,道:“風寧難道……”
驀見月烏拓身子像突然一僵,門外有暗衛進來似要扶起月烏拓,卻將手探到他的鼻息間,一會時間,道:“王爺,拓長老已然自斃。”
巫晉月無力地抬唇,無聲笑著的表情有些狂亂,不是說此藥于你我并無多大作用?不是說只要我好好活著,你就可以原諒我?現在什么都不存在了,晉哥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恍恍惚惚地聽到冰冷的詞匯以及駭人的語氣侵入耳膜:“易宇……拿出你的力量誘捕此人……本王就不信公儀無影敢以天啟陣作賭注……他的傷害……本王會讓柳藍付出血的代價。”
巫晉月苦笑著不敢應答,違背天意的后果,是情的盡失,義的死劫,大局已在失控的邊緣,自己是利用僅存的希望繼續掙扎在那無謂的結果中,還是痛苦地挽回?
月烏拓自斃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死,除了晉兒以外,再無人知風寧服下的是凝血情魂,而他自己又無法承受欺瞞族上的壓力,但上官玉辰不明白這些事,卻自以為是風寧的情形嚴重,月烏拓無能為力,而月烏拓既然拿來養元丹保住風寧的元氣,是風寧還有一線生機。
冬季的深夜,暗涌的黑云強勢地遮蓋住天地間的光亮,寒風卷起車簾,冰刀一般刮在臉上,穿過衣領,涼意沁骨。
馬車疾行,通往云安大牢。
巫晉月隨意地靠在車壁上,卻沒有往日的慵懶邪魅,只是神態鎮定,手中捻握著并未展開的折扇,思緒隨著顛簸的馬車也在不停地跌宕,透露在眸底的淡然掩不住心痛欲裂。
仿佛看到那乍冷還暖的眼眸凜視著自己:“此丸于你我并無多大作用,這般做法又是有什么講究?”
他苦笑,能有什么講究?只希望你我之間的記憶如同無跡可尋的夢一場。
你我之間,此丸或確實沒有多大作用,只是沒想到你清醒得如此之快。也是,你內力那般深厚,又是出自醫術世家,想來對藥物的抵制力怕原就強些,而族上趕至,又如何會讓你冰冷地沉睡?
苦澀從心里蔓延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低眸望著手里的折扇,早料到影兒對自己沒有起過多大波瀾,即便有過回應怕也不過是淺淡的一絲,卻沒想到如此淺,如此淡……以你的立場,又豈會允許晉哥計劃的繼續?晉哥早已做好相見族上的準備……只是想告訴你,就算你的記憶里再沒有晉哥的一絲存在,此刻晉哥也希望為你更改……
凝血情魂,原也是湮滅風花雪月、背影成雙的夢,那只是晉哥一個人的夢,如何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