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淡淡的,面無表情,以至于聽上去像寡無情緒,可只有陳慶鋒知道,王爺語氣越淡,情緒越重。
“時移事易,影兒心境已變,她又如何會還想塵封往事?你等一面遵守禁令,一面卻暗自得意她得到扇子,你知不知道此扇主人是誰?她故意撇下你們急匆匆想去見的是誰?”
如果不是本王的安排,她見的是真正的某人……這夢里的畫面以及所謂的禁令會讓她對某人的引導偏聽偏信,云安大牢里,影兒所中之毒是自愿還是被害?只要影兒相信當年的情愫……她的一聲原諒,往事如塵,長恨成風。
桌上的杯盞握在他手中,慢慢發出碎裂的聲音……
易宇起身就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
陳慶鋒緊盯著從自己身前快步離開的身影,跪這久還這么溜刷,是跪著敷衍還是此刻急過頭了?明知他是不是少了個什么步驟,卻一點拉他的意思都沒有。
上官玉辰心里松口氣,易宇隨扈才是正常。
陳慶鋒更加明白,為了那柄破扇子,暫時不能讓王妃知道是王爺派人用精美的馬車將她送到那個氣氛混雜的地方。
幾乎是這想法才一落地,易宇折返回來,朝上官玉辰拱手:“王爺可否告知,王妃此刻身在何處?”
“逍遙茶樓。”
易宇身形一閃,速度比剛才更快。
陳慶鋒偷偷呼一口氣,微微放松,等換回了扇子,必須趕快將王妃給接回來,此刻該自己來面對了……
“屬下思慮不周,請王爺降罪。”
“無事則罷,若然意外,沒你的好果子吃。”
……
……
公儀無影淡淡笑,“我有說自己有求嗎?有人會將精心制作的禮品逢人便送?”
“精心制作的禮品,當然送給該送的人。”對面的人也笑,那眼底如同迭起浪花,“宸王妃大抵知道金線蛇吧。”
公儀無影眼中眸光一深,卻聲色不露地道:“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涉及到毒的東西,我公儀世家如何不知?”
“我只是代表扇子的主人前來,王妃輕松些。”對面的人捻動珠花,珠子落下,“王妃知金線蛇蛇毒罕見,可知它蛇毒的故事?”
一個動作,一句話,公儀無影思緒很快追溯到多年前,當年利用金線蛇毒傷了辰哥,毀了鉅子山重陣,可毒從何來?解從哪來?自己當初到底是如何安排的?大腦里一片空白。
這珠花玄妙,他卻能隨手將它一分為二……
對面的人舉止淡漠卻無端妖嬈,聲音淡淡卻輕柔如水:“當愛情的花朵在它身體里綻放,圍繞著失落的心就會凋零出一顆顆金淚,整個世界仿佛充斥著迷惑無盡的血腥味,無聲無息地愛著,痛著……宸王妃可知它們是心甘情愿的?”
公儀無影不知是金線蛇三個字的刺激,還是對對面人語氣的某種熟悉,只是聽著四周輕緩的音樂伴著低淺的疊笑聲,像突然憶起昔年辰哥遭遇金線蛇毒的種種畫面,心猛然顫動,甚至能感覺到心口在不知不覺中疼痛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