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認為辰哥此生只你一人是因為那寧谷的誓言?你誤會辰哥意思的第一個反應,竟是搬出你寧谷的規矩。”
公儀無影臉一紅,“我只想質問清楚,情急之下,就這么順口搬了。”
她聲音微微一低:“其實若真有其事,影兒反倒覺得,在辰哥面前,這寧谷之規是最沒有力量的。”
“你還知道。”上官玉辰扳過她的頭,讓她松松軟軟地靠在自己的臂上,“如果忠誠還要靠一紙契約來保證,這樣的人才還是留在別處好。當年影兒的話,辰哥如今是不是可以套用?如果真情還要用某種不能違背的規矩來定形,這樣的心意還會讓你義無反顧嗎?”
公儀無影把頭埋在他懷里,一只手偷偷撫了撫自己的腹部,只在心里說:一會一紙契約,一會不能違背的規矩,這針對性也太明顯了。這規矩這些年了,也沒覺得什么不妥。
她在他懷里低聲:“國有國法,軍有軍規。”
“你的家規竟與國法軍規相提并論。”
公儀無影小聲應:“公儀世家的家規本來就是軍規,難不成因為你不高興就把它改了?”
上官玉辰嘴角直抽,本王帶軍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一條軍規是不問孩子他爹的意思,主帥的第一個孩子都要直接過繼給主帥的家族。
他強忍情緒,“啊”了半天。
公儀無影微覺奇怪,遂抬起頭,“怎么了?”
上官玉辰臉色微正,“你家的軍規,兩國交鋒,豈容兒女情長?當年又不是真的不可開交了,一場戰約而已。若當初讓你我情長,兩國哪來的兵交?”
公儀無影瞪著他:“……”這是對我公儀世家家規最荒唐的指責。
說不出話來最好,上官玉辰繼續:“戰盡最后一口氣,絕不投降,這原是每一個軍人應有的基本素質,你家的規矩卻讓軍人做到這一點變成是因為不能犯規,這是對軍人忠骨的侮辱。”
公儀無影:“……”這是對我公儀世家家規最無知的誤解。
“忠誠、情義、信念通過你們家的軍規,讓原本的清高傲骨套上了一個多余的枷鎖。”
公儀無影銀牙暗咬:“……”是可忍,孰不可忍。辰哥,你繼續這么激情澎湃。
“影兒,你是寧谷的主上,是公儀世家這一代的家主,你可以將沉重的枷鎖變成纖細的線條。”
公儀無影:“……”這才是辰哥你真正想要的影兒的回應。
她靜靜地看著他,“怎么改?辰哥是要孩子他爹做主嗎?”
車輪深深,一陣清風掀起窗簾吹了進來,像在一瞬間吹散了他滿腔的激情。
上官玉辰看著她冷靜又不為所動的樣子,心里直呼累,這馬車上……就這么被簡單地玩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