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只剩下唯一的聲音繼續:“當初在柳藍,在戰王府,他都敢對我姐姐動手,而在此次皇姐回柳藍的途中,只是一次碰巧,本宮便知曉了云安的一場布置。若是好事,又豈會背著我的皇姐?而在前往天啟陣時,那馬就跟隨在我皇姐車邊,我姐的性子,他如何不知?他若真替我皇姐著想,卻為何還讓我姐姐獨自乘車?如今,他更加目中無人,要知道,他撒野的地方是我姐的軍營營帳,我就想知道,我姐忍無可忍到底什么原因?
宸王姐夫到底待我姐姐如何,本宮不再相信所見,更不用去相信傳聞,尤其不想輕易驚動父皇母后,我只想透過你探知我皇姐的內心。我要知道,我柳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戰王,遠嫁天宸后過得是不是真的如所見所聞的那般幸福?”
燕無爭的語氣由認真變得越來越嚴肅,聽得上官子然悚然動容,抬唇“十四……十四……”了半天,卻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巫晉月目光示意他不必去解釋,只淡淡道:“探心之術并非于任何人都可以,而你的皇姐就是那個例外……你該知道,你皇姐貴為柳藍的戰王,如何會過得不好?”
燕無爭瞥他一眼,“我差點忘了,雖然你我達成了共識,但如果要說起立場,你的心卻是向著我姐夫的。”
巫晉月苦笑。
燕無爭不以為然地嗤了一聲。
卻聽上官子然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著他們說話,聲音低低如喃:“你皇姐豈是忍氣吞聲的人?爆發起來,殺人放火,腥風血雨,比起十四一點都不會遜色。”
燕無爭皺了皺眉,轉而將目光對向巫晉月,“我只想通過你聽到我皇姐的心聲。”
巫晉月嘆口氣,“巫某說的是實話,我做不到。”
燕無爭目光幽深些,似乎對自己的懷疑開始有些肯定了。
巫晉月掀開車窗簾,目光投向晦暗昏黃的天際,語氣不疾不徐,卻像隨意提起:“還記得當年么?太子爺在漠王府為了得到漠王的肯定削尖了腦袋卻毫無所用……可最后何以得到漠王的重視?竟將當年對付柳藍奇兵的城防兵陣布置交給了詔書在手的太子你?”
“本宮知道是你……”
巫晉月緩緩收回視線,“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在人才濟濟的漠王府獨獨選中了你?”
“為什么?”燕無爭問,這何曾不是他多年以來的疑惑?
“論出身,上官漠貴為天宸當朝皇后所出的嫡長皇子,可卻因性子陰險狠毒不被認可,尤其是當時真正兵權在握的族上。于是,他在暗中籠絡勢力,招攬了大量身懷所長的各類人才,無爭你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一人……”巫晉月聲線依然緩緩,從來波瀾不驚的容顏卻透出了一層凝重之意,“你的母妃竟拖著病軀時常出入玉都的清風樓,而巫某恰好知道清風樓的背景……在見到你的那一刻,你可能想象巫某心中的詫意?你與那個男裝少女那般相像,而相像的又豈止是容顏?”
“你口中的男裝少女便是當年的風寧,我的皇姐?”燕無爭眉心凝蹙。
“我若能探到她的心底,又怎么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