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聽姐夫淡定的聲音:“有你指上那個東西,你就算要當了清風樓,誰還敢說個不字?一頓飯還用得著怎么辦?何苦拿著令箭當雞毛?”
“……”燕無爭真氣受阻,內傷在傷,臉色原本帶了些蒼白,此刻竟變得通紅,忍了又忍,眼看著姐夫自顧自地站起身邁開腳步,一副完全讓他收拾殘局的姿態,想自己此刻比普通人還不如,便是開溜……
皇姐給了臺階,焉敢再節外生枝?
如此一來,本宮有了有生之年第一次吃霸王餐的經歷,天宸的云安,清風樓。
姐夫啊姐夫,論起黑心黑肺,十個巫晉月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難怪那家伙對你服服帖帖的,本宮算是領教了。
他咬了咬牙,“我答應你,向我姐表達你想我說的話,只要……”
上官玉辰笑得極是好看,“君子一言……”
燕無爭牙咬得蹦蹦響,“駟馬難追。”
墨色的發垂至襟前,襯得那白色的衣襟灼人眼睛,上官玉辰微一用力,摘下里衣襟口處的一顆玉扣,“只說沒帶銀兩,沒說連一頓飯錢也對付不了。”
“……”
燕無爭看了看那花孔雀似的外套,無語至極,本宮的行頭被人里外換了個干凈。
清風樓的伙計走過來,步履微微急促,就停在他的身邊,恭恭敬敬地道:“兩位爺可還有什么需要?有人已經替兩位爺買單了。”
燕無爭僵立在桌子面前,郁火一點一點地往肚子里吞,不早不晚,本宮剛剛跳進坑里。
他的語氣又僵又冷:“哪個有錢的?”
那小二指了指另外一張桌子,“看見沒有?那位爺與夫人久別重逢,欣喜之至,便將今日清風樓在座所有的單全包了。”
上官玉辰順著小二的手指看了看那張桌子,哪里見到一個夫人?全是一桌糙漢子。
久別重逢,欣喜之至,他一遍又一遍默念這句話,這清風樓是哪個主子的?影兒的表達還不夠露骨么?她表面警告,內里卻是掩藏不住的擔心,她不是盼著我趕快回去?
上官玉辰心里一陣一陣的柔軟,一時間歸心似箭,難以描述。
那桌糙漢子的形象與小二的話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翻騰,燕無爭看著表情突然豐富的自家姐夫,心里暗誹,姐夫莫非是認為這是我姐有什么含義?
想一想這些年孤高冷傲、漠然嚴肅的戰王形象,他突然一個激靈。
在清風樓里,這種肉麻別扭的手法,戰王皇姐是絕對做不出來的,何況我倆現在還是逃逸。
而這激靈靈的一顫讓燕無爭突然有了一絲奇怪的念頭。
這清風樓……從頭至尾會不會都不是我姐,而是巫晉月?
姐姐才有信派巫晉月來云安,此人再有本事,卻斷然不敢對我姐夫有所冒犯,要讓姐夫盡快去見我姐,能做的恐怕只有旁敲側擊。
誰能如此心計?在云安。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而姐夫此刻的心態正好……
姐夫你這種心情,見到我姐橫眉冷對的時候定然精彩。
某人自然是沒有責任的,畢竟都是自個臆想的。燕無爭暗暗哼笑,坑本宮?自古狠人自有狠人治,姐夫你盡管挖,深深地挖,狠狠地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