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實匯報就行了。”
蔣勝問得很簡單,岳文的說法與劉志廣大同小異,村委停水停電,村民堵門打架,工人下山打架……
匯報過程中,他留意著陳江平的表情,他的臉上嚴肅認真,卻正襟危坐,象坐在主席臺上一樣,媽的,真是個老狐貍,岳文暗暗罵了一句。
半途,蔣勝接到了區工委辦公室的電話,交代了劉志廣幾句,出門匆匆而去。
“小岳,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走出蔣勝辦公室,陳江平看看岳文。劉志廣表情有些異樣,但也匆匆離去。
“你能站在我面前,我放心了。”陳江平仔細地打量著岳文,目光在岳文的腿上稍一停留,旋即又注視著岳文的表情,“怎么,讓車這么一撞,不會撞傻了吧?!”他臉上表情很舒展,難得開起了玩笑。
岳文自嘲道,“沒撞傻,快嚇傻了。”
岳文發現陳江平好象并不關心金雞嶺,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剛才在蔣勝辦公室,陳江平并不多言,金雞嶺的事仿佛與他毫無相干。
可是讓自己去金雞嶺是他威逼利誘的結果,而卜凡去金雞嶺,也應是他點頭的吧!
難道……
岳文心里不顫而栗,他看著陳江平那張斯文白凈的臉,仍是如春江潮水,平靜如鏡。
“卜凡……,有些可惜了。”陳江平習慣性地往后捋了捋頭發,滿臉惋惜,“唔,……你怎么看?”
岳文感覺心里很壓抑,但努力“調集”著臉上的表情,“我覺著,卜委員的事,肯定不是孤立的,這些領導肯定也知道。”岳文緩慢說道,還有一句他沒講,領導知道,但他們都不說,他努力想從陳江平臉上看出點什么,但結果卻讓他失望。
“不一定吧?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陳江平嘴上說著,卻慢慢坐直了身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岳文。
岳文看看他,突然說道,“回收金礦的合同讓人偷了。”
“什么?偷了?”陳江平一臉驚愕,“什么時候的事?”
“昨晚上。”岳文仍很平靜,他看了看陳江平,“卜委員被陰,胡開嶺被打,合同被偷,村民又簽了一份同意出租礦山的保證書,這都發生在昨晚,……這也意味著,卜委員在金雞嶺,敗得一塌糊涂,……如果說沒有聯系,打死我都不信。”
“唔,……”陳江平沒有說話,卻示意他繼續說。
岳文卻答道,“沒了。”
“沒了?”陳江平有些意外,他沉吟半晌,“卜凡這么短的時間,能把合同簽下來,這很不容易,……可惜了,合同……”
岳文臉有些陰郁,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陳江平并不關心卜凡,相反,卻對合同很是掛懷,“陳主任,您是不是從開始就知道卜委員去金雞嶺,肯定會出事。”
陳江平猛地抬起頭,驚愕地看著他,岳文索性把話撂開了,他感覺他與卜凡可能都是別人的棋子,不同的是,現在卜凡馬上成為棄子,而自己,他不敢往下想,但擺脫那個可怕的環境,擺脫陳江平的束縛成了他現在的首選。
他決定孤注一擲。
“卜委員他們進村,立足未穩,急著回收礦山,這是一個失誤;合同沒到期,停水停電,這是第二個失誤;砸人飯碗,還讓人捧場,輕視對手是誰,這是最大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