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開嶺卻大聲說道,“岳書記還想帶著我們修條水泥路,可就是沒有錢!”
眾人一愣,張主任與馮志平也愣住了,兩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馮志平看看站在身旁的袁疏影,“修!錢,我們交礦集團出了!”
“真的?”胡開嶺猶自不敢相信,剛才岳文讓他如此這般如此這般,他還不相信,現在聽到馮志平的承諾,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交礦以后與金雞嶺就是一家人!”馮志平更加豪氣。
胡開嶺的臉又激動起來,“啪啪啪,”他帶頭鼓起掌來。
“嘩——”周圍馬上又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大家笑得不可自抑,笑得心花怒放,老書記的臉上更是笑開了花。
馮志平也笑著看看一臉激動的岳文,他雙手往下一壓,作了個停止的姿勢,待掌聲稍歇,他鼓動道,“岳書記在這的威信很高,現在修路也解決了,下面,讓岳書記給我們唱個歌好不好?”
“好!”廣場上馬上響起山呼海嘯般的呼喊。
岳文馬上明白人家王永平看出了自己這點小心思,但三件大事已成,群眾高呼狂歡,他自己更是不能自己,這澎湃如潮水的思緒讓他無瑕考慮人心惟危,他感覺自己胸中的藍海已經洶涌作響,臉上的淚水已奪眶而出,感情已經不可阻擋,在萬眾矚目中,他登上高臺,一閉眼,脫口而唱,他的聲音吵啞卻富有磁性,狂野卻又質樸多情:
“墻上哎畫虎哎,不咬人哎!砂鍋哎和面來,頂不了盆哎!侄子不如親生子哎,共產黨是咱的貼心人……吆唬嗨……
天上哎下雨哎,地上流哎!瞎子哎點燈哎,白費油哎!
千金難買老來瘦哎,共產黨是咱的好領頭……吆唬嗨……”
他的臉上如癡如醉,雙手握拳,仰頭高歌,
臺下,袁疏影微笑望著他,葛慧嫻抿嘴看著他,蔣曉云熱切地關注著他,陳江平在瞇著眼睛捋著頭發,馮志平笑著和著拍子,阮成鋼也笑著叨著煙斗……
可是,周圍的這一切,他都看不到了,他只沉浸在自己的歌聲里,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
他唱得很投入,雖然那刀光劍影已經暗淡,那鼓角錚鳴已經遠去,但這半年的往事卻一幕幕涌上心頭,一個個面孔在腦海里交替出現。
那惶恐,那悲痛,那害怕,那糾結,那彷徨,那決絕,那氣結,那高興,那感動,那自豪……,一時,萬般滋味全上心頭,酸甜苦辣都在喉頭……
不知什么時候,金雞嶺的老少爺們都自發打起了拍子,胡開嶺,這個七尺漢子,竟流下淚來,老書記也用衣襟擦著眼角……
眩暈,是醉人的眩暈,耳朵里也聽不見任何聲音,連自己的歌聲也飄然遠去,只有風在耳邊,只有一張張笑臉,長存腦海……
多少年以后,岳文屢次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突然想唱歌,想唱那首《大實話》,也許是當時的情境景感染了他,也許是焦裕祿精神在他心中早就扎下了根,也許是早在心中埋下那為人民服務的火種,只是現在熊熊燃燒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