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本來是讓你過來拿錢的,”岳文的一拍桌上的單據,“前天我出去轉了一圈,排水溝的漿砌都不合格,勾縫都裂開了,基土太松,石頭都沉下去了,也不知是怎么驗收的。”
“沒有啊,我作工程,最講究質量,”胖子馬上又變成了竇娥,“我……”
“別我我我的了,一句話,兩個字,重來!今年春天暖和,給你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不完工,錢,免談。”岳文站了起來,擺明要攆人送客了。
“岳主任,岳主任,重新砌重新干,里面才多大的利潤啊,我還不得賠到家!”矮胖子臉上的汗都下來了。
岳文一笑,坐了下來,“你開什么車?”
“帕薩特,”矮胖子一愣,心思馬上動起來,“噢,岳主任,我公司還有輛帕薩特,你看中先開著,不,我馬上去提輛新的,后天就給你送過來,你只管開,油錢和其它費用都算我頭上。”
“呵呵,我有車,開你的車,我睡不踏實。”岳文裝模作樣地看著桌上的單據。
“年前,家里一直堵門,心里也沒個頭緒,也沒聽說街道換領導了,您晚上賞個光,一起坐坐,我這人,別的不會,就是仗義。”矮胖子也偷眼看了一下單據,陪笑道。
“呵呵,挺會來事啊?”正巧,黑八推門走進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進領導辦公室,先敲門,先敲門,連個規矩也不懂,還干什么?吃屎去吧!”他借題發揮,把個黑八批得狗血淋頭,黑八眨眨小眼睛,面皮更黑,眼看就要開始發作,岳文忙道,“宋主任,你說這個光,賞不賞?”他馬上又給黑八吃了顆糖果。
宋主任鐵霖瞅瞅岳文,終于把快到嗓子眼的話咽了回去,“嗯,得賞,人家老滕也不容易。”
“好,那走吧。”岳文看看矮胖子,“怎么去啊?”
“坐我的車。”滕春來點頭哈腰道,“到區里還是在街道?要不到秦灣?”
岳文白他一眼,半字沒說,黑八也看看他,趾高氣揚地跟在岳文后面,滕春來長喘一口氣,走在最后,順手把門關上了。
到了飯店,趁著滕春來安排的空當,“你去把賬結了。”他笑著拍拍黑八的肩膀。
“結什么賬?不是有請客的嗎?”黑八驚奇道,但馬上又補充道,“我沒錢。”
“八哥,怎么聞著你身上有股土豪味呢,彪子抱住他。”岳文朝彪子一眨眼,黑八馬上動彈不得。
“岳文,我就知道跟著你沒好,別抱了,我靠你姥姥,彪子,我胃里的腦漿都被你勒出來了,哎哎,你的手往哪摸,是不是這幾天摸習慣了?那原來是我的菜!”黑八仰天長嘆。
“呵呵,不管誰的菜,吃菜去!”岳文帶著往包間里走去。
滕春來這種場面很是熟悉,侍候得很是周到,好話更是說了一籮筐,看著黑八、彪子上廁所,他笑著摸出一張卡來,推到了岳文面前。
“這是點小意思,馬上十五了,買幾包元宵。”他輕描淡寫道。
岳文夾起一片雞腿菇,看也不看,“多少?”
“兩萬。”滕春來小聲道,這年輕人,也太不懂規矩了,哪有直接就問的。
“兩萬,我一個副主任才值兩萬?”岳文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滕春來,“行了,錢,你收回去,我也不繞彎子了,今天,找你來,就一件事,你站起來。”他看看滕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