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可能是信號不好,或者岳文沒聽清,支吾了幾句,竟掛了電話。
芙蓉街道的人也趕了過來,人群中,岳文的四大金剛都在,那黑臉胖子他印象很深,正嬉皮笑臉地與幾個工人著話,有個工人還親昵地捏了捏他的胖臉,阮成鋼不由一陣胃疼,這哪是截防,瞧,這干群關系融洽的,就象是組團旅游來了!
再看其它三個年輕人,也都有有笑,這領導就沒正形,這手下也一樣,阮成鋼想起岳文,又嘆了口氣。
信訪局的人已經開始做工作,什么越級信訪要處理、區里正在協調解決等話又出來了,工人們板上臉了就是不聽。
阮成鋼更懶得聽,打聲招呼就要走,邱匯岳和維穩辦副主任把他攔住了,死活不讓他走,兩人雖然年輕,但也是后起之秀,這一個勁地懇求,阮成鋼也不能不給面子,但他還是站得遠遠的。
邱匯岳雖然笑著,也是一肚子不情愿,副書記請假,陳江平就安排他來,他不敢不來,這節骨眼上真要出事了,黨工委書記安排了,他就是有天大的意見也得沖上來。
市里的幾個警察見開發區的人來,都從車上退了下來,這車上立馬又亂了套,眼見著一排排車擋在前面,大巴與中巴算是開不動了,二百多工人都下了車,吵吵著要步行向前,到市委、市政府門前討個法。
邱匯岳趕緊攔在了前面,“大家伙聽我一句話,大家伙聽我一句話!”
可是這一句話也沒有人聽,二百多人依舊緩緩地在向前移動。
公安和機關干部立馬拉起了人墻,擋在了工人前面,工人們也不急也不惱,平時有些人低頭不見抬頭見,有的也住在水泥廠的家屬院里,竟互相點根煙,閑聊起來。
可是,這樣下去依舊不是個事,在這個全市歡慶的節日,迎來送往的高速路口,二百多工人與機關干部、警察攪在一起,始終不是個事。
大熱天的,邱匯岳后背都濕透了,“大家伙兒,能不能聽我一句話,”他得情真意切,“今天是啤酒節,市里你們是進不去的,全市的警察都上街了吧?你們還沒到五一廣場呢,就被扣住了!”
事實確實是這個事實,道理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但工人們不聽了,周厚德拄著拐杖也站在人群里,“走!”
“我們正常反映情況,占著理,我們誰也不怕!”
“大熱天的,誰不想在家吹著風扇吃著西瓜,你以為我們愿意來?”
“別攔我行不行,宋,你這孩子怎么變這樣了?”
“別攔我,把手拿開,你碰我,我讓你的官當不成你信不信?”
……
“有事好商量,街道也一直為大家考慮,”烈日炎炎下,邱匯岳又喊上了,“大家提出的要求,經貿局的領導也都知道了,一定會認真考慮大家的意見。”
“你騙鬼呢,解隊勞動合同通知書都發下來了!”
“別光不練,我們不聽你的一張嘴,來點真格的!”
岳匯岳眼前金星亂冒,喊了幾句之后,嗓子就啞了。
他又氣又怕,怕是的如果真出事,這板子肯定要打在自己身上,無論是市里的板子還區里的板子,氣的是陳江平現在肯定在看他的笑話,就是曹昆,人家今天也沒來,經貿局只來了一個科長!
“岳文呢?”他突然想起那個名包保水泥廠停職干部,“岳文去哪里了?”
寶寶看看他,“不是停職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