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座皆驚,黑八抬起眼看看大家,那從容不迫、云淡風輕,頗有大師風范。
“寶寶,咱倆要不要換個位子?”岳文眉頭緊皺,喝著杯中的玉米汁。
“換,換,這哪是吃必勝客來了,是丟人來了!”寶寶附和道。
“八哥,”岳文吡笑著啃著手里的披薩,“我活了二十五歲,好象還從沒聽說過,吃必勝客的披薩,還要就蒜的!”
“今兒就給你開開眼,”黑八狼吞虎咽,“這披薩就跟中國的包子是一個原理,你說在中國人的地面上,吃包子能不就大蒜嗎?”
“先生,我們這不提供大蒜。”俏生生的服務員掩口笑著走上前來。
“不用不用,他這是肚子里有邪火呢!你忙你的吧。”寶寶笑道,“文,我們可是在中國油化的走廊里站了五天了!”
“蔣主任,副廳級干部,都等了一上午,我們幾個沒品沒級的,在走廊里站五天還叫個事嗎?”岳文臉上一幅云淡風輕的表情。
“別說你沒上火,”黑八不情愿了,“我就看不慣你這幅裝逼的表情,寶寶,你看,我看,這嘴上都起泡了,”黑八笑著要掰開岳文的嘴唇,岳文拿起精鋼叉子一比劃,黑八才住了手,“恥辱,絕對的奇恥大辱!”
“文,下午還去嗎?”寶寶道,“接待室都不讓進,到了中午,連管飯的意思都沒有,我特么地,這哪是商量事啊,這明顯把我們當成咸魚,晾著了!”
“去,為嘛不去?”岳文笑道,“那人家總有茶有水吧,風刮不著,太陽曬不著,還有漂亮妹妹侍候著,總比讓你回去看工地強吧?”
“可你是領導啊,雖然沒級別,但總是街道的領導……”黑八嚷嚷道,“讓人家在走廊里晾了五天,傳出去多丟人啊,”他眨眨眼睛,突然又笑了,“文,怎么你走到哪里都讓人這么煩呢!”
“八哥,上半句,你難得釋放一點人性的光輝,可后半句不好聽啊,”岳文放下手里的刀叉,“上廁所!”
寶寶馬上會意,“我也去!”
“哎,我也去,等等我,回來……”滿座的人都在看著他,黑八懊喪地嘟囔道,“特么地,就晚喊了兩秒鐘,服務員,……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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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下午,在無聊的等待中,悄悄從指縫滑過。
武胖子第一天露了一面后,卻再也見不著人。
岳文自從第一天打電話給陳江平請示,得到明確答復要靠在這,中國油化什么時候下班,他們什么時候下班,就再沒打過電話。
“喀嚓——”
黑八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身來,見岳文對著大廳里巨大的景泰藍花瓶又照了起來,“文啊,我真佩服你,嘴辱都起泡了,你老人家還有閑情逸致在這照相!”
上午,他是對著那幅銅雕照,下午卻又瞄上了這里的花瓶。
“這花瓶有什么好看?”寶寶吡笑道,“上面接待室那幾個‘花瓶’才真好看,呵,啊!什么時候照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