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蛹低聲道,“副鎮長賈紅旗、鄉建辦主任萬建設,我們民政辦的頭——民政助理遲英山,再加上農機站長戰鳳閣,號稱我們芙蓉街道的四大精,這都是精明人吧,結果戰鳳閣去年換屆選舉就差點被打,今年臉皮讓村里那幫老娘們撓得呀,他老娘看見,得從墳里爬出來跟那幫娘們拼命,”他比劃了一下,“賈紅旗讓人舉報亂收好處,區紀委都來了,要不是蔣書記壓著,早給處分了,好了,現在提前退休回家抱孫子去了,死活不干了。”他幽幽又加了一句,“去的領導可是都沒有好下場啊!”
“他有孫子嗎?”彪子不解地問道。
寶寶狡黠道,“說是兒媳婦的預產期快到了,還有三個月就要生出來了!”
“這不得整天盯著兒媳婦的肚子?”幾個人又是一陣壓抑的笑聲,惹得旁邊幾個機關干部都朝這邊看,感嘆著,“還是年輕好啊,笑得都無憂無慮的!”
幾個人正在后排唾沫星子亂飛,不知什么時候劉志廣和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
“那就是陳主任,那個是劉書記。”寶寶捅捅咧嘴大笑的黑八,示意他嚴肅起來,他自動充當了解說員,給兩位新人介紹道。
劉志廣昨天岳文見過,另一個不到四十歲的男人想必就是街道的陳主任了,只見這人一臉嚴肅,也不看臺下,徑直在主席臺上坐下。
“陳主任我很熟,”黑八蠻不在乎,“我們住一棟樓。”
呵,這下該輪到岳文幾個驚奇了,他看看陳江平,這人個子中等,臉色很白,頭發卻一齊后退,露出光亮的前額。
黑八得意地一笑,“在我上幼兒園的時候。”
“靠,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啊。”楊勇掐了黑八一把,黑八嘿嘿竊笑起來。
“同志們,都把手機調到振動上,下面開會。”劉志廣滿臉嚴肅,掃視著臺下。
上面開大會,下面開小會,寶寶的嘴也沒閑著。
“交城,人家是鎮鎮有金礦,咱們開發區就有幾個街道有金礦,可是咱們街道南面落雁山上的幾個村,村村都有金礦,有金礦是好事,可是現在讓領導很頭疼!”寶寶神秘地說道,其實,這也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岳文聽劉志廣講過幾句,心里有些印象,“是不是村里分成兩派了?”
寶寶看看岳文,嘴角一翹,笑道,“對!這些村以前都把金礦承包出去了,現在金價一個勁地猛漲,這些金礦都成了搖錢樹了,村民靠著金礦要飯,自然不平衡,可是都還沒到金雞嶺這一步,現在的金雞嶺,告狀的、上訪的、打架的、斗毆的,去年好不容易選出個村委來,又帶頭想收回金礦,現在成了街道的“三亂村”,誰包村誰頭疼。”
岳文抬頭看看主席臺上,劉志廣講了幾句,卻起身走下主席臺,來到臺下,任陳江平一個人在臺上發揮。
主任講話,副書記主持,他應在臺上聽啊,還應裝模作樣地作筆記,主任講完,他再總結夸獎幾句,岳文碰碰寶寶的胳膊,“劉書記挺謙虛啊,跑到臺下了?”
寶寶呲笑道,“勺子哪能不碰鍋沿?”卻不再說下去。
岳文也朝寶寶笑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看來他先前的判斷無誤,主任和副書記兩人確實不對付。市場反應也不錯,他的思路是弄幾個主打產品,將來打響“平金”的品牌!
“你們怎么不早說,”岳文笑道,“想薅我的羊毛,沒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