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靠近大門的停車位上,停滿了奔馳、寶馬、奧迪等各式豪車,而大門外面,卻歪歪斜斜停了很多拖拉機、農用車,其中三輛拖拉機正好把大門嚴嚴實實地堵住,三個穿雨衣的漢子坐在車上一動不動,任大雨不斷沖刷。
就是在秦灣市區,這么多豪車齊聚一塊,除非是在車展上才能看到,岳文暗自咂舌,我靠,胡鴻政的話并沒多少“水分”啊!
這時,胡鴻政也看到了眼前的場景,他的頭稍微一側,身旁的小伙子打完電話,馬上搖下車窗,朝著拖拉機上的人喊道,“我們是組織部的,能讓一讓嗎?讓我們進去。”他聲音雖大,但很客氣。
坐在拖拉機上的三個漢子卻充耳不聞,不知是真沒聽到還是故意不理睬。
組織部的小伙子訕訕地搖上車窗,胡鴻政的臉已經沉了下來,他不滿地看了看小伙子,小伙子反應很快,馬上推開車門,也不顧大雨澆頭,快步跑到拖拉機前交涉起來。
大雨很快淋濕了他的衣服和頭發,當他訕訕回來的時候,岳文從他的臉上讀到了失敗兩字。
“給蔣勝打電話,”胡鴻政面色已很是不好,他略一停頓,又改口說,“你剛才聯系的是劉志廣吧?”
小伙子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迅速地掏出手機,這次語氣卻更是居高臨下,不一會兒,幾個撐著傘的人從里面快步跑了過來。
當頭的是一個中年人,三角眼,卷頭發,他滿臉嚴肅,飛快地跟坐在拖拉機上一個漢子交涉著,漢子卻不理他,徑自下車走到大門旁的傳達室的屋檐下,抽起煙來。
劉志廣很是尷尬,“把車推開。”他狠狠地下著命令,他又快步走到車前,滿臉堆笑地解釋道,“不好意思,胡部長,你看看,剛才還好好的,誰知道轉眼他們把大門堵上了,我們馬上清理。”透過搖下的車窗,他的眼光順勢在岳文身上掃了一眼。
胡鴻政的臉又溫和起來,“沒事,沒事,看來今天來的不是微上翹
大姐出馬,一個頂倆。
省教育廳副廳長劉菊的態度有了明顯變化,省農大的態度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岳文從省農大校長的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感覺天真藍,省城的天好象從沒有這么藍過。
“天藍藍,海藍藍,拉起錨,開起船,天藍藍,海藍藍,把穩舵,撐起帆,風大浪大不呀不說難,礁多灘多不呀不說險,咱有龍地膽,潮起潮落年年歲歲,日升月沉歲歲年年……”
“文哥,這事定了嗎?”黑八也很高興,這可是一件大事,街道誰來跑都不行,甚至區里誰來跑都不行,只能岳文!
想到將來家門口就可能上大學,雖然自己的兒子并不一定要上這所大學,但是黑八還是高興。
大雨如潑,雨霧鎖城。
一輛黑色的轎車快速駛出秦灣市開發區管委大院,車輪濺起一團團水花。街上行人匆匆,行車寥寥,隨著紅色的尾燈閃滅,車子很快駛上大道,消逝在陰沉如夜的雨幕中。
“小岳以前來過開發區嗎?”區委組織部副部長胡鴻政把身子舒服到靠在坐椅上,隨意問到。
司機瞅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名叫岳文的小伙子,這是剛剛報道的選調生,中等個頭,臉上的線條很硬,但眼光很亮。
岳文趕緊把頭扭過來,笑著回答道,“沒有,在秦大上了四年學,也沒機會過來。”他笑起來整張臉上的線條又自動組合,眼光也霎時變得柔和起來,讓人看著舒服。說完后,他盯著胡鴻政的臉,努力想從臉上看出點什么。
“呵呵,”胡鴻政倒是很爽朗,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笑容,“不只是你,好多老秦灣人一輩子也沒來過平州,哪,平州就是咱們開發區,”他停頓了一下,“秦灣人總感覺我們這里是農村,是不是從繁華的市區到了這里不太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