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廣看看蔣勝,一拍大腿道,大氣地說道,“到了芙蓉鎮,就是芙蓉人,給你報了。”
蔣勝黑臉炯炯,“你在大學時擔任過班長?父母是干什么的?”他的眼睛慢慢放出光來。
岳文沒有坐下,“我爸是鎮上的鄉建辦主任,母親是我們鎮駐地村的大隊書記,呵呵,我也是正宗的官二代。”
胡鴻政剛喝了口茶,一下笑噴了,蔣勝的黑臉上也綻出笑容,劉志廣的三角眼瞇成一條縫,“大官,都是大官,呵呵,可別拿我們村干部不當牌出!”說完,他自己也笑了。
胡鴻政笑罷,抹抹嘴巴,“你對鄉鎮工作挺熟悉嘍?”
“從小在鄉鎮上長大的,還沒有辦公桌高就整天在鄉政府里玩。”岳文暗想,對鄉鎮大院,我比自己家都熟!
不過,那算什么?從學步開始就在爺爺的飯店里掄勺子,別人說三句話就能知道這是個什么樣的人。
從高中開始,老爸就讓我自己一人押車往南方送萍果,路上搶貨的、偷油的、攔路的,什么人沒見過?什么事沒經過?
天文地理,人情世故咱都懂,沒讀過萬卷書,至少跑過萬里路了,別人不出象牙塔,我在社會這個煉丹爐里早練出了軸承腦袋彈簧腰、火眼金睛快刀手了,今天這點小事又算什么!
蔣勝看看劉志廣,“陳主任那里還沒處理完嗎?”
胡鴻政突然不著邊際地問道,“還是金雞嶺?”
蔣勝慢吞吞地道,““還是金雞嶺!去年換屆選舉,街道最后一個選出班子的村莊!你也知道,村里不是有金礦嗎,也真怪,落雁山其它地方有富礦也有雞窩礦,金雞嶺全是富礦。可是礦井都承包給了私人,
單身使人進步,結婚使人后退。
僅僅保留了一個職務的岳主席卻象沒有受到影響,當天下午還是與蔣曉云乘機到了法國,作為他們的新婚之旅。
作為一個城市建設者和運營者,岳文對城市有種特殊的情結,他很少到大山大河大山大谷里去,而是對城市情有獨鐘。
巴黎,保留了18世紀奧斯曼式建筑風格,塞納河畔的景色依然十分美麗,蔣曉云不知道,身處異國他鄉是否會減少撤職給老公帶來的壓抑。
格拉維耶酒店。
“蔣書記。”胡鴻政站起來,笑呵呵地迎上來,相比對劉志廣的居高臨下,親熱了許多,也尊敬了許多。
蔣勝有些戲謔地笑道,“胡部長冒雨過來指導工作,感謝對芙蓉街道的支持。”他把手伸出來與胡鴻政握在一起。
岳文早站了起來,臉上的線條又自動組合成謙卑恭敬的笑容,可是蔣勝根本沒有看他。
“蔣書記又開我玩笑!呵呵,這是今年考選到我們開發區的選調生,岳文。”胡鴻政轉身介紹道,“這是蔣書記,岳文,你以后就是蔣書記手下的兵了。”
“您好,蔣書記。”岳文笑著欠了欠身子。
蔣勝笑著一點頭,卻不再理會他,繼續笑著對胡鴻政說道,“你一直也不下來,也不來看看你老哥,別一直待在上邊,常過來看看我,基層更需要組織的指導……,中午別走了,今天是人留人,天也留人。”他公事私情一起說,卻絲毫沒有違和感,“村里有點小矛盾,江平正在處理,中午一塊過來敬杯酒。”聲音不大,卻不聲不響給這次上訪定了性。
胡鴻政看來跟蔣勝很熟,見面只是個程序,說笑間就履行完畢,在蔣勝的調節下,會議室里氣氛很好,岳文微笑著坐在一邊,他知道他只是名義上的主角,那只能離鏡頭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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