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她輕聲詢問:
“芳菲姐,我們死后,也會變成這樣嗎?”
“不,當然不會。”巫九楓斷然否決,“我可不會淪落到這樣子。”
旭日從地面升起,光芒照耀大地。
在陽光的照耀下,肆虐了一夜的霧氣就如同被炙烤著的冰雪一般,來得快,去得也快。
遠處傳來哭叫和求助聲,應是受傷的綠葉村村人們終于敢于發聲求助。
巫九楓略動了一下手指,率先朝著最近一處的聲音來源處走去。
“走吧,該干活了。”
“芳菲姐,你等等我。”翠丫也很快跟了上去。
在她們身后,日頭升起,灑下晨光萬丈。
一個月后。
清脆的鑼聲響遍了整個營地。
朦朧的晨霧中,烏龍村的阿狗小心翼翼地從樹上翻了下來。
他的動作非常輕靈,接近于猿猴一般,輕手輕腳便下了樹,甚至沒有發出什么聲音。
到了樹底下,阿狗率先看了一眼大樹的底部,發現了比前夜更多了一些的抓痕,心頭瞬間一凜。
隔壁的樹上也滑下來了幾個人影,大家在朦朧的晨霧中對視了幾眼之后,均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鑼聲響的更加劇烈了。
要是再快些出現,待會兒“那些東西”就得發狂過來捉人了。
時間緊迫,阿狗只好放棄了和其他人交換情報的打算。
他勉強安慰自己,反正情況已經是這樣了,總不至于更糟了。
在刺耳的鑼聲之中,阿狗和其他數名從樹下下來的烏龍村村民們一道,來到了烏龍村駐扎的主營地。
此時的營地之中,“人來人往”,煞是熱鬧。
正前方,一名身體腫脹,呈現出可怖巨人觀的烏龍村村民正樂呵呵地抱著分發下來的口糧路過,再仔細一看,他手中的口糧分明就是一塊圍著蠅蟲亂飛且長滿了綠苔的干饃。
在另一側,另一名烏龍村村民正在對鏡梳著自己的頭發。
憑良心講,她的長發所剩不多,在頭皮上只剩下七零八落的幾縷,其實用不著再梳,可她卻像是沒有發現一般,仍在固執地梳著頭,手中的梳子挾帶著怒氣一般朝著頭上□□上去,每一下都能再帶下好多根。
得益于她大力梳頭的動作,這名村民的頭頂上血肉模糊,好幾處甚至已經顯出了森白的顱骨。
阿狗看了幾眼便覺得自己的頭皮好像也在刺痛,忙移過視線。
“汪汪汪!”
一只身體腐爛了大半的大黃犬從人群中向他們跑來,露出白骨的尾巴不爽地晃悠著,見到阿狗等人停住之后,立時又朝他們汪汪地叫了幾聲,齜起的犬牙縫里顯出幾縷黑污的血痕。
阿狗停住腳,和身后的幾人對望了幾眼,低聲快速道:
“該輪到誰了?”
幾人中,一名烏龍村村民嘆著氣,主動上前,嫌棄地取出了一塊被重重黃油布包裹住的腐肉。
密密麻麻的肥白蛆蟲,正在千瘡百孔的腐肉上快活地鉆來鉆去。
阿狗看了一眼,便覺得惡心想吐,但他強行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