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道:“董事長也得干活啊。這一次的任務,還挺麻煩的,我從水南回來這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到目前也沒有一個清晰的頭緒。”
“什么事情啊,說得這么嚴重。”
“滄海化工需要建立一個研究院,從全球招募高端人才。”
“全球……”
楊凱咧咧嘴。小舅子的口氣也太大了,讓姐夫有些受傷。
“這有什么奇怪的,北大不也聲稱要從全球招募人才嗎?”高凡理直氣壯地說。
楊凱道:“你也知道是‘聲稱’啊,以我們北大的地位,現在從海外招募來的人才,還不到流失出去的人才的十分之一。你們一個十八線縣城里的民營企業,憑什么和北大比?”
高凡道:“我的工程師一個月能賺2000塊錢,你這個北大副教授能賺多少?”
楊凱再次無語,這一刀實在扎得有點狠,讓楊凱想反駁都張不開嘴。
“對了,老楊,你剛才說,北大招募來的人才,連流失出去的人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你們的人才與其流失到國外去,還不如流失到我們那里去呢。你有沒有認識的想流失出去的老師,或者博士生也行,我們可以高薪聘用。”
“你讓我這個月薪500的副教授,替你招聘月薪2000的工程師?”楊凱沒好氣地斥道。
他那剛剛被小舅子用刀扎過的心還在滴血,說話豈能客氣。
其實,楊凱、高敏一家的生活在北大絕對可以算是土豪般的水平了。不說高敏在興龍公司拿著高薪,還有豐厚的年終分紅,楊凱自己也因為有幾個發明專利被滄海化工使用,每年能夠使到一筆不菲的專利費,比他從北大領到的工資要高出幾十倍。
楊凱覺得不爽,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同事的確都是非常拮據的,大家坐在辦公室聊天的時候,一個個都怨聲載道,張嘴閉嘴都是社會不公,明珠蒙塵。高凡在他面前顯擺自家的工程師收入高,楊凱豈能高興。
憑心而論,這個年代的大學老師,收入比上不足,比下還是有余的。不說和農民比,就算是和工人比,教授的工資也要高出兩三倍之多。
此時大多數國企的虧損問題已經比較嚴重,一些工廠已經出現了下崗問題現象,工人的工資只能拿到一半,也就是勉強能夠活下去而已。即便是那些還能發出工資的那些企業,各種福利也是大大縮水,工人們實際能夠拿到手的錢是非常少的。
但是,身為大學老師,即便只是一個最低級別的助教,那也是歷經十幾年寒窗苦讀熬出來的。像楊凱這種北大老師,當年也都是十里八村最靚的崽,他們怎么會拿自己去和下崗工人類比呢?
他們要類比的對象,自然就是當年高中班上成績墊底,而現在卻人五人六弄了個皮包公司到處招搖撞騙的那些同學。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如高凡的同學尹小彪那樣。
尹小彪現在一年也有好十萬的收入,出門帶著隨從,隨從手里拎著大磚頭般的移動電話。
試想,如果高凡現在是一個月薪500元的大學老師,與尹小彪站在一塊的時候,心里會是什么感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