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如此尖酸刻薄的話刺激道,寂淳完全失了理智,上前一步就要眼前這個放肆傲慢的男人抓起來,誰料宿冉一個轉身,堪堪躲過了他的來襲,不知何時手中依然有了鞭子,揮鞭下去,直直對準了寂淳的臉頰。
幸而寂淳躲了一下,鞭子只打到了他的肩膀,衣服隨著鞭子的抽離瞬間裂開,露出開裂的滲著鮮血的傷口。他濃眉緊皺臉色陰沉,不再繼續黑錢,此刻他并不想與這人動手,只能盡量壓著暴怒的脾氣厲聲喝道。
“你莫要忘了當初沐施主如何說的,你若要保命,必須護好那個孩子!你飲酒倒是很暢快,不要命了么?!”
最后一句,直接是吼了出來,只見他太陽穴處青筋微凸,眼神更是銳利到直逼人心,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宿冉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寂淳,更被他最后一句怒吼驚到了,他突然想起來現在不是為了爭口氣做男人的時候,重要的是保住性命尋找的芒,若是真如那沐乜風所說,腹中這個妖孽若是死了,那他便也活不成,此次事情,確實是自己沖動了。
看宿冉愣神思考,寂淳直接上前點了他的穴道將人抱起,飛身出了這看熱鬧人越來越多的涴溪苑,于自己所在的客棧房間內將他放下,隨即為他解了穴。
被解開穴道瞬間,宿冉猛地抬手掐住了他的脖頸,力道收得越來越緊,他的呼吸被一絲一縷地抽盡,脖子幾乎要斷掉,腦子被這狠絕的力道弄得缺了氧,意識慢慢模糊,眼前的人影也越加朦朧,只聽耳旁傳來一聲警告;
“若再有下次,本座就是跟你同歸于盡,也絕不會受你之辱!”
即使宿冉知曉當時和尚組織他繼續飲酒作樂是為了他的性命著想,但是他不能忍受這人當著那些娼妓的面上輕易將他帶走,而他竟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這是這人第二次強迫他,他的尊嚴讓他難以咽下這口氣,他作為男人的驕傲,一次次被眼前這個和尚是若無物!可是他現在不能將這和尚殺了,他必須忍!
宿冉的眼睛瞇了瞇,漸漸松開了掐著寂淳脖子的手掌,走到了房間的窗戶前,迎著撲面而來的清風,將心頭的惱怒與殺意壓下來,
房間內一片沉默,寂淳虛扶著桌面喘著粗氣,若那人再收緊一點,他便死路一條!待他漸漸回過氣息恢復平靜,理智漸漸回歸,他在反思,為何自己要闖入那風月之地尋那人,那人的似火于他又和干系?即使那人就此死了,他們一正一邪,也沒有救助的必要,更何況那人是魔教教主,手下亡魂更是數不盡!那人說的確實不錯,自己這番舉動確實是多管閑事,平白失了顏面!
歸根究底,還是因了山內的那次意外情事,才多出了這一切一切的事情,更何況那人現在腹中有了胎兒,還是自己的……寂淳突然感覺很累,他不知道究竟如何做才能彌補當初自己所做出的錯事,他是一介僧侶,怎么就犯了色戒,今后還要成為孩子的……父親呢?上天是在同他開玩笑么?
他真的不想同這個男人再有所糾纏,可是若這男人除了什么不測,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來,他不知道現在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活得矛盾又壓抑,有時候與這人相處心中會有很舒適的感覺,可大多時候他又止不住地會發火,難道……自己很在意他腹中的孩子么?
他不想欺瞞自己的心,他確實對那陌生的還是有著一種莫名的期待,這個孩子若是活下來,便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與他有著血緣關系的存在,他自記事以來便已在少林,師父說過他父母都過世了,也許最開始就已接受了孤單一人的命運,所以他的性子漸漸變得內斂安靜,所以他或許是希望看到這個孩子能夠幸運地活下來吧?
所以,他才會這般在意孩子的另一父親的安危?像是在混亂纏雜的煩惱困惑中尋出了一絲線索苗頭,他讓自己冷靜下來,告訴自己他要保護這個男人,不為別的,只因為自己贖罪,只因他懷著自己的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