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突然喊的那一聲,寂淳想起了問詩離開他們后遭遇的一切,再看看問詩現在的樣子,突然有那么一刻于心不忍,云慕商死有余辜,是他派人傷了宿冉的,而這女人,不過是為了報仇罷了,若當初他要是阻止了她的跟隨,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就算殺了她又如何呢?不過泄了一腔怒火,更何況那件事已經死了一人了,殺戮真的能挽回什么嗎?
寂淳知道他若是救了問詩,他在宿冉眼里就真真正正成為了一個迂腐濫發善心的人,看到宿冉重傷那一刻,他也想將那些人全部殺了,但是一切都有報應的,宿冉曾經手染無數人的鮮血,他會為他感到害怕,放她一條生路,或許也是一種行善積德吧。
“留她一命吧,”寂淳向宿冉輕聲道,希望他能夠消解怒氣聽了他的建議。
“本座要你殺他!”宿冉瞪著眼擲出這句話,聲音冷若寒冰,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他就是要殺了這個女人,他不喜歡的,統統要死!
寂淳沒再說話,腳步停在原地沒有任何動靜,那問詩看情況轉變,趁著他二人僵持的時候拼了命地向后門逃跑,卻在跑出門外的時候撞到正要進門的一行人,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前來抓她的云子濯。
宿冉一把推開面前的寂淳,冷冷瞪了他一眼,快步就要追過去,卻見云子濯自后門進來了,后面跟著幾個下人,把那問詩按得死死的。
“你們怎么會在這兒?”云子濯看到了寂淳宿冉二人,問道。
宿冉對流云堡的人沒有一絲好感,臉上沒有一絲要客氣的意思,走到一邊不做聲,寂淳見是云子濯進來了,走上前道,“我二人在此養傷,你這是?”
云子濯看了看被抓住的女人,冷哼一聲道,“那天晚上大哥把這女人和云慕商分開各自關到了一個院子里,準備緩幾日再處理此事,而就在前幾天夜里,有幾個黑衣人探入云慕商所在的院落將他殺了,等下人發現后也無力救治了,這幾日家里正在操辦他的喪事,大哥大怒派人去查黑衣人是誰派來的,均一無所獲,接著第二天晚上那些人又來殺這女人,恰好我三弟經過與那些黑衣人打斗引來了下人,這女人卻趁亂逃走了!所以,這幾日我也一直在追查她的下落。”
寂淳知道云子濯說的黑衣人正是宿冉派出去的,他也不想對云子濯說什么真相,但看云子濯說完朝宿冉的方向掃了兩眼,估計也是猜出來了,不過云慕商與這女人的存在都是他流云堡的大麻煩,宿冉去解決了也算幫了他們,故而云子濯也不會再追究下去。
“原來如此,”寂淳點頭道。
“上次的事情實在是我流云堡照顧不周,不如這次跟我回去小住兩日?”云子誠懇地邀請道,看著寂淳眼里有愧疚還有期待。
“明日我二人決定啟程,因此貧僧就不去打擾了,有緣再去。”寂淳婉拒道,雖然云子濯是好意,但是他只要想到宿冉受傷是與流云堡有關系,他就無法以平常心對待流云堡的人,況且宿冉也絕不會去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云子濯料到他們不會去,但還是覺得失望,也不知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兒時好友,心里難免有些感傷。接著,他朝寂淳宿冉二人拱了拱手,轉身離開,寂淳把他送到門口,才轉身回來。
等寂淳再回到院子時,宿冉已經不在了,他疑惑地在后院找了找還是沒找到,走到藥鋪子里時,老大夫正給老婆婆擦藥酒,見他過來開口道,“公子往前面那條街去了,快去尋他吧。”
“好,”寂淳連忙追了出去,此時夜色己深,幸而路上掛著街燈,還不至于完全看不清楚路,他一眼就認出了宿冉的背影,小跑幾步追過去,在距離宿冉還有七八步遠的地方停下,跟著宿冉慢慢往前走。
很快,宿冉拐了彎踏上一條寬道,這條街市很繁華,各家店鋪門口都掛著絢麗別致的燈,他們從街上回來時還經過這條街,現在這個時候人更多了,男女老少圍著喜歡的燈看,街邊的閣樓上還有女子在唱小曲兒,甚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