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不停地忙碌著,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估摸著時辰已經不晚了,他自東屋的窗戶朝外看了一眼,卻發現天色比往常要暗很多,風勢變得打起來,擊打著東屋的門窗,這讓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或許是要下雨了,他終于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推門出去洗了洗手,走至院子中時,果然感覺出風中夾著細密的小雨紛紛落落下了起來,他抬眼望了望天空,烏云己然凝結在一起,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不知為何宿冉現在還不回來,寂淳越來越擔心,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宿冉離開時的冷漠神情,心里充滿了慌亂與害怕,他不會走的!記得幾月前的那天夜里,宿冉獨自一人在酒肆中飲酒,最終受了涼夜里肚子疼,現在宿冉的肚子己然越來越大,更受不得風寒了!他幾乎不敢再多想什么,取了雨傘就沖了出去,只聽院門“嘭”一下關上,他沒有回頭去鎖門的時間,直直地朝梁家趕了過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風雨越來越大,天色也完全暗了下來,茫茫的蒼穹中是看不到盡頭的黑暗,寂淳跨著急速的步子終于走到梁家門口,急切地敲著門。
不久,梁大夫從里面把門打開,看到是寂淳,有些詫異問道,“寂淳,你怎么來了?”
“梁大夫,宿冉在么?”寂淳顧不得擦拭臉上的雨水,看到梁大夫連忙問道,狼狽不堪。
“宿公子不在我這里啊,他不是回家了么?”梁大夫回答,解釋道,“昨夜正兒對我說宿公子收他做徒弟了,今個一大早就去你家了,中午是同宿公子一起回來的,之后宿公子就回去了,我還以為他回家了呢,怎么?不在么?”
“他還沒回來,”寂淳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低啞著聲音向梁大夫道,“我去找他,打擾了!”說罷,也顧不得再與梁大夫告辭,撐著傘沖進了雨中。
梁大夫還想說什么,但也趕不上寂淳的腳步,只好站在門口看著寂淳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心道,男人與男人之間,其實與男女沒什么區別,為什么就是不能容于世俗呢?
寂淳幾乎是穿過了整個村子的各個小道角落,終于在一家沒人住的漆黑的破房子里看到了那個挺著大肚子站在里面的人影,他快步沖上前走至宿冉面前,他的臉色陰沉恐怖,身上的衣服幾乎全部濕透了,臉上的雨水順著臉部輪廓一滴滴落下,濃眉黑眸緊緊鎖著這人,讓宿冉感到一種從心底升騰出來的恐懼,而宿冉依然保持自己的高傲性子,仰著下巴瞪著寂淳,絲毫不顯示自己內心的心虛。
在看到宿冉的那一刻,寂淳一直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下,憤怒與氣惱讓他無法再保持平日溫和的脾氣,幾乎是憑著本能,他一把將宿冉抱在了懷里,狠狠地將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讓自己的心臟貼著這人的身體,感受這人的存在,漸漸平息心中的恐懼與不安。
宿冉沒有掙扎,他知道眼前這和尚是真的擔心他,因而他并沒有生氣,本來還想保持的那份冷然和傲氣也因為這一抱,漸漸變為了平淡的踏實,他感覺出了和尚身上的衣服濕透了,冰涼得可憐。
“為什么不回家?”抱了一會兒,寂淳終于把情緒穩下來,松開宿冉沉聲質問道。
宿冉被寂淳這語氣惹惱了,本來打算不冷戰的他火氣一下子燒起來,揚著下巴冷冰冰地回答道,“本座去哪里沒必要稟告于你?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