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和尚抱住,寒風呼呼地在耳畔吹過,臉頰感受著那人噴出的溫熱氣息,宿冉也不再被心里那種復雜的情緒牽絆了,停了很久,就在寂淳以為宿冉不會說的時候,他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罷了,若非是你,本座是不會提這些往事的。”
第69章
宿冉也將臉輕輕貼靠在寂淳臉上,全身放松地倚靠著身后高大的男人,開口道,“今日是……我父親的忌日……自小本座便在魔教出生,父親只是教中地位卑微的教眾,只因偶然一次他救了前教主從此得到賞識,很快便被提拔為了堂主,只記得那一日母親被教主手下一群人強行帶走回來后,父親就變了,脾氣陰晴不定,時不時辱罵毆打母親,記憶中的父親對母親是極好極溫柔的,可只過了那一天,一切都變了,直至母親病逝,父親也沒有半分悔意,我十歲那年除夕夜,他醉酒欲殺我……”宿冉的語氣總保持著平緩,仿佛只是在敘述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而現在,他的聲音開始顫抖,沙啞……
“那年冬天很冷,夜里很暗,房里的燭火被他喝醉酒后打翻了,在他撲上來要掐死我時,我只是隨手取了桌上的匕首防御,”宿冉緊緊地握著寂淳的手,眼角濕了,黑夜里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繼續道,“他自己沖上來了,于是,他便死了。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殺人,殺的就是自己的父親,呵呵,但是我沒后悔!”突然,宿冉猛地轉過臉來直直地盯著寂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毀了母親的一輩子,他罪該萬死!”
記得第一次見到宿冉,最令寂淳印象深刻的便是那雙眼睛,盯著看時整個人仿佛要被吸進去一般,內里有著不可探知的神秘力量,待二人熟識了之后,只覺得這雙眼睛漂亮到極致,此刻,看著宿冉幽暗深速的眼睛,月光下閃爍著微光,他只覺得心疼,只想把這人緊緊抱在懷里,好好呵護。
他記得那個雨夜,這人抱著自己在雨中哭泣,是了,幼時父親性情大變,還是處在魔教環境里,年幼弱小的宿冉是如何遭遇不需多言便也明白了,都說這宿教主殺人如麻冷血無情,誰又知他的遭遇呢?
宿冉說完,看著和尚心疼的眼神,深呼吸了一口氣,主動張開手臂環住了寂淳的腰身,將臉埋在寂淳的胸口上,悶聲道,“所以,寂淳你記住,本座從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角色,弒父殺主篡位,手下亡魂千萬,什么壞事都做盡了!若今后你敢負了本座,本座必讓你生死不能!”
話是狠話,聽在寂淳耳里,卻是無比動人的情話,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抱緊了懷里的人,堅定道,“若我負教主,便永墮阿鼻地獄!”
“本座看你表現”,說完,宿冉在寂淳寬闊的胸膛上蹭了蹭,睫毛上沾染的水珠兒消失了,盡數滲入了寂淳的衣服上,他抬起臉看著和尚英俊的五官,呆呆地看著,突然張口湊上去咬住了寂淳的下巴,留下了一排整齊的牙印,臨松開了還舔了一口。
寂淳的臉瞬間紅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僅不疼而且有些酥酥麻麻的,方才心口那低沉的情緒一下子轉晴,他微微低頭,兩人的鼻子就碰到了一處,彼此呼吸交纏,曖昧不清,“我們回去休息吧。”
“好,”宿冉點頭,主動握住寂淳的手,二人并肩往家里走去,路上,宿冉的心情較之開始明顯愉悅了許多,回到家里,兩人把飯桌上的收拾干凈,簡單洗漱過后便回了里屋床上躺著。
此時寂淳靠坐在床上,而宿冉則是愜意地靠躺在和尚的懷里,手里拿了一本書隨意翻看著,突然間他想起了什么,猛地從和尚懷里起來,轉過臉來瞅了寂淳好幾眼,才開口問道,“你……你的頭發怎的沒長?莫不是你偷偷剃去了?”
寂淳被宿冉這突然的問題問得有些尷尬,窘迫地點了點頭,“是,”說完,又補充道,“自小便是這樣,習慣了,所以……”
反觀宿冉倒是沒有半點生氣,唇角微勾竟是還有些笑意,只見他伸出手輕輕覆到寂淳光溜溜的腦袋上,摸了摸,那模樣簡直是愛不釋手,“很好,本座喜歡。只不過有一點你需記住,你是本座的人,跟那少林可沒了干系,待本座得了地芒,親自陪同你回去跟那少林的人說清楚。”
寂淳也只好點頭,他只要宿冉,其他皆不重要,他見宿冉滿意地瞇了瞇眼,頓時覺得一切都值得,宿冉,還有他們的孩子,這就是他余生的依托。
還有一個月孩子便要出生了,關于尋找地芒和安置孩子的事情,他很早在心里便有了打算,只不過一直沒有向宿冉提起過,到現在也是時候商量了,他勾了勾宿冉的手指,輕聲道,“孩子快要出生了,若是要去參與找尋地芒的事情,還是要先把孩子保護好。”
宿冉自然也是想過這個問題的,胸有成竹地擺了擺手,“放心,這些事本座會安排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