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正是煞陰門門主當初所說的,很有可能藏著地芒的山,他們一路上走來只覺得荒草叢生,時不時能聽到烏鴉的叫聲,越是接近山頂峰,就越感覺到一陣陣陰冷的寒風。
“聽,遠處好像有人聲,”宿冉突然止住腳步轉過臉看著寂淳道。
寂淳側耳傾聽,果然聽到了些許動靜,朝著聲音發源地看過去,隱隱約約能看到遠處有人也在上山,因著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是誰,但能肯定的是,都是為了地芒而來探看的。
“想來是那些門派的人惦記著地芒,也上山來看了。”寂淳說道。
宿冉冷哼一聲,沒再說話。兩人繼續往山上走,天色也越來越陰暗了,他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就連身上都感覺出涼意。寂淳見宿冉縮了縮脖子,搓了搓手臂,喘息間噴出的氣息己然成了霧,他遂把身上披著的外衫脫了下來,走到宿冉身后給他披上,輕聲道,“這地方詭異的很,才中午就這么冷。”
“你……你穿吧,我不冷,”宿冉現在是很冷,但他同樣舍不得和尚受冷,轉臉盯著和尚,將身上的衣服扯了下來。
寂淳輕笑道,“跟我客氣做什么,少林有種純陽功法,不易被冷寒入體,你快披上,莫要著了涼。”說著半攬著宿冉的身子將衣服給他披上,伸出手拉著宿冉的手,用自己溫熱的掌心溫暖著宿冉冰涼的皮膚。
宿冉也只好接受了,緊緊地握著和尚的手上山,忽然間他們聽到一聲龍吟,那聲音響徹云霄,驚得他們心中一震,宿冉問道,“那是……什么叫聲?”
寂淳神色凝重,握緊了宿冉的手沉聲道,“我們上去看看。”說話間,兩人加快了腳步,直往發出聲音的地方趕去。
只走到了半山腰,他們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氣,還有人的慘叫聲,他們對視一眼不敢輕舉妄動,小心地撥開擋在眼前茂盛蔥郁的枯草樹葉,透過縫隙他們看到一條有五個成年男子高度的血龍在血紅水潭里翻騰怒嘯,血盆大口狠狠撕咬著兩個男人,就在那血池子里,還浸泡著半截人的身子,鮮血噴灑的到處都是。
眼前這副殘忍食人的畫面讓兩人心中一驚,屏住呼吸不敢上前,那血龍實在是太龐大殘忍了,只看那龍張著大口顯露出鋒利逼人的尖牙,暗紅色的眼睛環顧著四周。
又是一聲龍吟,他們只看那兩個男人被生生的咬成了兩半,血龍的尾巴往那池中一掃,激蕩著池子中血水翻滾蕩漾,它探下了龐大的腦袋從血水中咬住了人的下半個身子,大口張張合合間,人的骨頭被咬的斷裂,血肉被盡數吞進了肚中。
宿冉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幕,冷汗都出來了,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如果他站在那里,毫無疑問死的一定是他!寂淳扯了扯宿冉的手,用眼神告訴他該下去了,宿冉深呼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二人放輕了動作,快速離開了危險之地,朝下山的路去了。
終于遠離了那血龍所在的區域,兩人均是松了一口氣,緊緊相握的掌心里都溢滿了冷汗,直到下了山走至煞陰門內,他們才漸漸消除了心中的緊張。
此刻天已經黑了,他們正走在回院子的路上,迎面看見歐陽以尋與門主二人朝他們過來,寂淳心中疑惑這歐陽怎么跟煞陰門走到了一處,但他還是不露聲色,畢竟歐陽曾經以同樣的方式與速度投靠了兩儀盟,也不是什么怪事。
“寂淳師父,宿公子,你們去哪了?晚宴準備好了,一起過去吧!”歐陽淺淺笑著,臉上兩個小酒窩甚是可愛,上前一步對兩人說道。
寂淳說話間不顯得生疏,也不見熱絡,只淡淡地回道,“我二人出去隨意看看,既是晚膳備好了,那便一同去吧。”
“兩位出去一趟辛苦了,在下特意吩咐廚子做了龍心粥,呆會可以嘗嘗味道,”門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那高挑挺拔的背影讓他們覺得有些熟悉。
“走吧,”歐陽低聲道,沒人注意,他的眼神暗了暗,臉上的笑在月色下顯得有些僵硬程。
三人到了開晚宴的院子里落座,歐陽自顧跟著門主坐到了他的身旁,兩人低聲在說些什么,絲毫不避諱其他的人視線,就連那葉幫主也視若無睹,淡定地吃著飯。
寂淳總覺得門主很奇怪,但他也說不出什么,只能默默地低頭喝著湯,暗自想著近些日子的事情,忽聞同桌的人低聲談論道,“怎么說也是前盟主家的公子,誰道這么不要臉!”
“就憑長得那俊俏模樣,指不定那葉老頭子早就消受過了。”
“這商門主的長相甩了姓葉老頭子幾條街,任誰選都是前者吧,話說回來,現在別看葉老頭子是頭幾,所有的線索都掌控在煞陰門手里。”
“男人跟男人,真是不要臉!天音派那小子也是有種,當著咱們這么多人的面調戲少林大師護著的人,也真是不看看自己什么地位!”
“說的是啊,我看那門主平日里笑著很和氣,做起事來絲毫不手軟,但看這煞陰門里的下人就可知了!絕不是個甘于平凡的小人物,咱們這番還是要小心,實在不行早些逃了去,也好保住性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