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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呢。
那晚,也是雪天。
那一晚無論是之于蘇花朝還是之于霍綏,都是不一樣的。
后來的日子里他們交頸纏綿、歡好溫存,很多的夜晚他們二人都已經忘了、記不太清,可唯獨那一晚,對于二人而言,是銘記于心,是一生難忘。
那晚蘇花朝躺在床上,窗外夜色皎潔,路燈燈光明晰,透過薄涼窗紗在地板上投下一片光亮。她睡不著,起身,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地板處的沁涼傳到腳底,蘇花朝顫抖著腳,走到窗邊,她拉開窗紗。
窗外,大雪紛飛。
這場雪,下了一個多月沒有停歇。
白蓮花樣式的路燈上白雪堆積,雪花壓著燈盞,燈光暗淡。水泥路面雨雪消融化積成水,沒一會兒,大雪積壓,地面被雪花覆蓋堆積。
蘇花朝伸手拉開窗,寒風凜冽,吹得她手指僵直。
下一秒,她便看到了從出租車上下來的霍綏,他似乎是喝醉了,單手撐著墻,腳步漂浮著,一步一步,踩著雪,穿過長廊。
窗外的風吹得窗紗飄動,飄到了窗外。
似乎是這白色窗紗吸引住了霍綏的視線,他倏地抬頭,對上了蘇花朝的視線,在猝不及防的命格中,蘇花朝看見了掛在他唇角的笑。
像是午夜夢回中,無聲的鬼魅。
蘇花朝鬼使神差的轉身,跑向樓下。
她打開大門,大風卷著風雪撲面而來。雪吹到她的臉上,她纏著雙睫,看到了門外的霍綏。他的肩上眉上都是落雪,發梢處濕漉漉的,視線移到他的雙眼處,裹著霜雪的濕,帶著月色的亮。
霍綏“你找我”
蘇花朝聞到了酒氣,“你喝酒了”
“一點兒。”他推開蘇花朝,往樓上走去。
蘇花朝關上門,跟著他往樓上走。
他扶著欄桿,一步一步走的極慢,蘇花朝心念一動,小跑上去,攙著他的手,“我扶你吧。”
霍綏停下腳步,扭頭,盯著她。
他不說話,只這樣看人的時候,最深不可測。
蘇花朝垂在身側的手,手心發汗。
蘇花朝屏了一口氣,她抬頭“你喝酒了。”
“嗯”他輕笑。
“我扶你回去。”
霍綏被她扶著,靠在她的肩上,整張臉埋在她的肩頸處,隱隱的聞到香味,在她的耳根處,發尾上,脖頸處。
廊燈未開,室內昏暗。
蘇花朝的心跳如擂鼓般,每走一步,她便將那快跳出胸口的心給壓抑住。
到了霍綏的房外,她打開門,緊張的連燈都沒有開,就拉著他進去了。
霍綏隱在幽暗處的眼瞳微動,他抬腿,關上了門。
“嘎達”一聲,蘇花朝驚恐的回頭看他。
霍綏從她身上移開,緩緩走向床邊,再看向她的時候,眼里哪里還有醉意,清冷的看著她。
霍綏“還不快走”
蘇花朝盯著他,垂眸想了好久,再抬起頭的時候,對他笑了下。
她緩緩走向前,走到離他只有一寸距離的時候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