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事,就是有點輕、輕微的……幽、幽閉恐懼而已。不、不妨事,你、你別理我……便、便好……」
「幽閉恐懼?」展昭收回手,攏了攏我身上的裘衣,將我拉離冰冷的石壁,往他溫暖的身上靠去。那原本略帶低磁的嗓音經過密閉空間的共鳴效應之后,更顯得撫慰悅耳,療愈效力激增,我努力將自己的全副注意集中在這聲音上頭。
「就是我小時候……曾給人在棺材里關、關了半夜,所以我對這大小的密閉空間有點、有點兒心里障礙……」
「何人竟作出如此歹毒之事?」展昭的聲音隱含著不悅,在下好像可以想象出他在黑暗中微微蹙眉的模樣。
「不是人,是飄啊……所以我討厭他、他們……沒事也會飄敲門啊!大家都不理解我的心情……」
「……莫怕,很快便會有人來救我等出去,展某同你在此處,不會讓你出事的。」展昭說得很輕,語意卻很堅定,帶著令人不由得心安的效力。
在下亂顫的心安定了下來,雖無法到全然無懼,卻也不至于六神無主了。
(三七六)
其后,展昭沒再說話,石室恢復一片沉靜,只剩微微的風聲與我倆交互呼吸的聲音。
他不講話,我就沒法轉移注意力了,沒法轉移注意力,就會一直想著自己又被困在這跟棺材一樣地方,還給人活埋在地下……不行!我得趕緊找些話題才行!
「呃,展兄……」
「怎么了?」
「你這兩天有好好吃飯嗎?」
我倒,這什么老媽式的開頭?太沒格調了!
我額上流下一滴名為羞恥的冷汗。
「……略有所食。」展昭是個好人,在顯然被我雷默了一會后還是禮貌地回應了我。
「那、那個……」不行,在下得想辦法彌補一下:「我……我聽小白、白玉堂說,你把酒菜都砸了?」
「哦,那個啊,」展昭輕笑一聲:「那是做給白玉堂看的,他聽了解氣,放松一些戒備。若令小廝重送酒菜來,展某也好應付,也許能藉由那位小廝,多尋幾分逃脫的機會。」
「喔,原來如此……」展昭不愧是展昭,砸個酒菜還有那么多學問。
嗯,等等,他剛是不是直呼白玉堂的名字了?
之前不是都稱他白少俠嗎?
終究是不爽了嗎?是嗎?是嗎?!是吧!
啊哈哈,被我發現了!
(三七七)
等等,這不是重點……我得讓話題繼續才行。
(三七八)
「呃,展兄……」
「嗯?」
「那個……展兄本來不是要等蔣兄尋了韓兄后再赴約的嗎,最后怎么自己先來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展昭:「……」
「……展兄?」
「不……只是展某在開封等了兩天,還未等到蔣兄消息,怕遲則生變,是故先行。」
「是喔?蔣兄不知找到韓兄了沒,說不定他們這會兒也正往陷空島這兒趕呢。」
展昭:「……」
「展兄?」
「……嗯?」
「展兄,你怎么了?」展昭好像有點奇怪。
「不……展某沒事。」展昭在黑暗中嘆息,「只是沒想到,我展昭居然會接連兩次被人困在這座島上的機關陷阱之中……」
……………
呃,資優生是不是通常都有完美主義的傾向?
自我要求超標兼擁有一顆易碎的玻璃心?
一旦受挫容易陷入自我厭惡然后自此萎靡不振?
歐買尬,這展昭該不會從此喪失自信一蹶不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