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下凌空抽出一根狗尾巴草充當逗貓棒,正把此貓逗弄得貓拳霍霍興奮之際,黑貓卻突然惱羞成怒翻臉,喵地一聲尖叫過后,竟搖身變成一只妖魅的白骨精,不由分說搧一巴掌搧過來,雷霆萬鈞地出手,卻輕若鴻毛地打在人的臉上,軟軟的弄得人又酥又癢,我忍不住抬手拍開,不料自己一抬手卻突然手下生風,一拍竟就拍出記芭蕉掌出來,白骨精被掌風搧飛得有半天高,翻滾幾圈落地之后,竟化作了一只金鼻白毛的老鼠精——
明明長著一張無辜的鼠臉,卻翹著一條高傲的尾巴,伸出牠那兩只毛短的小肉掌,鐵鉗般鉗住了我臉頰,一陣扯捏揉搓……
「唔,你這鼠北……還扶壞晃開你的鼠手……」
雙頰上疼痛猛地加劇:「你說誰是鼠輩?啊?……咦,不會吧?這般弄還沒醒?喂!小虞兒!起床了!快起來!」說罷,改捏為拍。
我懵懵睜眼,一只青白青白的鬼面具赫然出現在眼前。
「嗚哇!」先一記右直拳不解釋。
「什——你這家伙!」鬼面人猛然往后一退,險險躲過我這記直拳,身形飄然落在床外二步之處,姿態在驚險中竟還能不失風流優雅!
「——小春?」
房門砰地一聲被人踢開,隨后一條人影閃身入內,僅略微一定,就直接往鬼面人的方向攻了去,兩條人影很快纏斗在一處,屋內寒光掠影,金鳴相交,兩人竟是打得旗鼓相當。
(一〇一五)
我正想起方才床前鬼面人的聲音真是好生耳熟的時候,方才破門而入的人影已猛地往旁一跳,細看竟是已收了劍。
人影立穩后無奈開口:「……玉堂。」
嗓音低磁悅耳,溫雅如潤玉。
鬼面人將刀甩至左手,右手拔下鬼面,面具下一張華美無儔的臉上蹭蹭有火,忿忿難平:「展貓兒——你不打聲招呼便提劍攻來,究竟是何意思?!當五爺我好欺侮么?!」
聲音清朗至極,有若玉石之相擊。
展昭身著素白中衣中褲,一頭青絲凌亂,看得出趕來得緊急。
他提著巨闕,在暗夜中長嘆了一口氣,道:「……玉堂,你半夜三更有覺不睡,有門不入,偏要裝神弄鬼,夜襲他人,卻又是何意思?」
「誰裝神弄……誰又夜襲了!展昭你給我說清楚!」
我:「……」
大爺你中間那停頓十分可疑喔。
……馬逼你半夜三更戴了個鬼面具摸床頭來叫人……就是想來嚇我的對吧!!
作弄我真的有如此好玩嗎!!!
展昭無奈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像寫著:「若非指你還能說誰。」
因著這一眼,對展昭忍耐度一向近負的某人立即便炸了毛:「——好!甚好!」
他氣極一笑:「這倒是甚為剛好!展昭,我與你便趁著今日,將先前的帳一并給結了罷!」
說罷,刀扔右手,腳尖一縱,人在轉瞬間便已攻到了展昭的面前——
(一〇一六)
…………
這兩條人影就這樣又重新交纏在一起,一路打到展家庭院來了個三百回合大戰,直至忠伯被吵醒過來查看,驚愕之下還誤以為有惡人來襲,抓起掃帚插上前來想給他家的小少爺助陣之時,才因著怕傷及無辜的外行人而中止。
(一〇一七)
展家宅院,在下房中。
三條人影,一壺熱茶。
展昭已回房穿上外衣略作整理,回復至一貫藍衣翩翩的雅秀模樣;而白玉堂一身銀絲白杉,在燭火搖曳之下隱隱流光,更襯得他這玉人無限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