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二八)
當我精神衰弱地挺著一身前衛的「斷袖裝」,顫顫巍巍踏回到展家廳堂的時候,恰好撞見水老爺二訪,正于廳內打探著「展賢侄」的「家事」,意圖之明顯可謂媒人婆之心瞎子皆知,白玉堂當場便展開了扇子,露出了個幸災樂禍的笑容,而當下在下心里猛地那個不爽就甭提了。
好啊……在下在外頭跑給偏執狂追,你倒好,在家喝著熱茶坐著椅子商量和正常美人的親事?
不平衡啊我!我要向天公伯抗議!這是什么不平等的差別待遇!
(一〇二九)
展昭乍見我一身摩登裝扮登場,肩膀都沒忍住微微地抖上了那么一下,連手上的杯子差點也沒滑了。
彼時的他方以一個「目前還未想成家」的借口婉拒了水老爺,抖完立即正色上前關心我情況,借題發揮,將我的問題無限上綱,方成功地將難纏水老爺「請」出了大門,然后望著他不甘離去的背影,暗自松了一口氣,才轉過身來,蹙起眉正經地問我發生何事?
我不跟他計較這種順便被當了回擋箭牌的小事,立馬將白玉堂出賣朋友的惡行倒了出來,而罪魁禍首居然還在一旁無謂聳肩,絲毫不以為杵。
(一〇三〇)
怎么辦好想賞他一記天馬流星拳……
(一〇三一)
展昭當時的眼里便浮現出了了然般的同情,畢竟水老爺會如此積極纏人地親自登門來說親,有七成因素是導因于白玉堂刻意泄漏的官身情報——這年頭當中高官品以上的人,可都是準女婿團里的搶手貨啊!
回房換上普通流行的衣衫之后,返回廳上,見展白二人相對而坐,正在低聲交談。
「此事說大也不大,既然小虞兒并非他們欲尋之人,他們又何會多費心思糾纏?更何況小虞兒既與你們開封府相熟,一般人應不至于會多事自找麻煩罷。」
「若是如此,自然最好。可目前尚未能確定,還是謹慎一些妥當。這幾日勞煩五弟了。」
「這沒什么……」白玉堂忽然語調一轉:「對了展昭,爺看你瞎轉了這么些天了,忙的事情究竟查得如何了?再不快些解決,五爺我就要先將小虞兒帶走,不再等你了。」說罷回了頭,朝我笑道:「小虞兒,你說是吧?」
「啊?」剛踏進屋的我被白玉堂這丈二金剛打得莫名其妙。
「小春,」展昭絲毫不意外我的出現,朝我微微一笑:「……你立在門口作甚?還不快進來坐。」
待我坐定后,展昭開口問白玉堂道:「玉堂,你方才說的話是何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白玉堂抿了口茶,慢悠慢悠地道:「你們這村子與武進縣城,也才丁點大,幾日下來早讓我們給逛遍了。小虞兒難得到江南來,五爺我想略盡地主之誼,帶他四處看看。本也想找你一齊來添伴……可你說你,好不容易賜了回假,讓你回鄉祭祖,做甚還去攬這撈什子的事來煩呢!捉拿盜匪乃地方官府之責,據我所知,這群強盜幾次犯案,劫的都是特定商家,既不擾一般小民,又從不傷人,此事何需你介入?白白浪費那么多日的假期,還把小虞兒一齊卡在這兒,真真是只笨貓!」
……因為這只貓患有勞動的強迫癥。
我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喝茶,不對這句笨貓作出任何評論。
這白玉堂每每關心起人來非得用如此傲嬌的方式,說起來,也算是另一種蔚為特色的強迫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