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四八)
當日下午我返回家中,書房陰暗處里忽然伸出了一雙人手,猛地便從后將人拽至他的身上,一手摀口,一手制腰,把我嚇得酒都醒了。
——馬逼這是搞哪般?!
老子沒這么衰又遇上衰事了吧?!
正欲哭無淚大肆掙扎之際,身后之人貼近我的耳側嗅了一嗅,然后出了聲:「……咦,這酒香味兒,不正是清風樓的招牌玉隨么?好呀小虞兒,五爺在這兒干等了你一下午,沒想到你竟是獨自跑去吃好酒了!」
「——你娘蛋!」被放下后的我立即轉身給了身后人一個拐子,忿怒道:「你可以偶爾不用這種驚悚的方式登場嗎?!」
「……擬娘蛋是何種物事?五爺我怎地未聽說過會下此種蛋的生物?」眼前人一臉疑惑,隨即又道:「是你自己回回要與人機會驚嚇,這哪能怪我?」
……每次都任意侵入他人住居的人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啊!
我氣得踢他一腳,被他輕松躲開,爾后恰好踩落在一本方才掙扎時被我從案上碰落的雜書上頭。
他拾起書,翻了幾頁后,面露驚訝:「哇,小虞兒,沒想到你也有在研究機關陣法之道的學問?此書講解得倒是頗為精詳,你從哪兒得來這寶書的?」
我攀過去抽回書本:「要你管!」
白玉堂長眉一揚,不置可否地笑了:「你莫說爺也猜得到,八成是從你師父師兄那拿來的吧?不過你怎會忽然對這些門道感起興趣來了呢?」
我忿忿難平:「要你管!」
才不會告訴你是因為上回冒牌貨事件,讓青師兄的易容技藝和無痕雪一派人士多才多藝的真相給刺激到了的緣故咧!想著再怎樣也不能淪落成傻姑那級別是不?自尊上接受不能的啊!這才選了一門實用又沒有學習年齡限制的學問來權作第二專長……
俗話不是說那什么嗎?亡羊補牢,猶時未晚……
我沒好氣地問他:「你怎么會到汴梁來?」
「怎么,五爺無事便不能來汴梁么?」
他環手挑眉,側頭一笑,那微笑中帶著幾分張狂,散發著他獨有的風華,通身的氣韻,竟是比上回見面時要更耀眼上三分,我才發覺原來自己竟已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未見到此人了。
他身上的風采不知是否因著年歲的洗練而愈見風華,眼角眉梢間皆充滿了肆意的風發,觀之光華洋溢,加之又穿著一身絲光的白衣,整個人像極了一株株噴放漸極的夜光白牡,芳瓣豐盛,晶瑩透亮,一株便能照亮整座昆山的夜路。
……此人的演化方向真愈來愈向極品尤物靠進了,真是要令人觀者邀受!
「……唉,罷了,你坐吧。」
我嘆了口氣,美色誤人,此人笑得如此招人,將方才被他嚇出的那點憤憤都笑退下去了,我甚至還主動伸手替他倒茶伺候,只問:「你今次也是順道過來的嗎?」
「一半一半吧?」他大喇坐下,接過杯后抿了一口,「此回出來是辦些雜事,不過在出門前,大嫂特地囑我順道過來看你一看,說是自當日別后許久未見,不知你身體是否有好好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