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胸前掏出一方紙條遞給我:「哪,大嫂新開了一張補方給你,說適合春夏之交進補,便當作你先前捎來那株百年靈芝的回禮了,要你有空至盧家莊做個客,莫要每回都禮來人不來的。」
我接過紙條,想起那位好久不見刀口豆腐心的美老虎,心中不覺有幾分感念。不過是商旅途中恰巧遇上的良藥罷了,權作當初受她照顧的謝禮,還勞她放在心上。
我和白玉堂閑聊一會,見夜色漸晚,便打算出門吃頓晚飯。
便是此時,一道微弱的人聲悠悠從床板底下傳出,如哀如訴,如怨如屈……差點又要將我再驚嚇了一回!
「五爺……五爺……小的也餓了……小的什么時候可以出來……」
說著從床底鉆出了一顆委屈的頭,是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身著仆役裝扮,頭上頂著幾張破敗的蜘蛛網。
白玉堂:「……」
我:「……」
這人我認識,兩年前上陷空島時他便是白玉堂的貼身伴當,名叫白福來者,當時還曾被調派來我住的院子里替我打了幾日的雜工。
……原來在下房里方才還藏了不止一個人么?!
白玉堂這家伙究竟把別人家當成什么了?!當他家開轟趴嗎!!
白玉堂猛地敲扇:「喔,對了,差點將你給忘了。人已經嚇完了,你早可出來了,怎拖到如今才出聲?記得把方才藏起的行李都拿出來,省得到時遺漏了,五爺可不想自己的東西在床底下生灰塵。」
我:「……」忽然有一種好想去打鼠的沖動怎么辦……
(一四四九)
那日末白玉堂是宿在我家過夜的。
有別于上次他的嫌棄鄙夷,彼次大概因為帶上了自己的伴當的關系,瑣事毋庸親力親勞,便曰:「爺跟你都這么熟了,來汴梁自然是要同你住,何必再費錢去住客棧?」
然后大喇喇地跟我要了一間客房住下。
……他這回該不會早有預謀才帶著貼身伴當一起出門吧?
事后在下曾和白玉堂證實,他表示那回出門的時間表很充裕,行程表很富裕,主要是巡看陷空島在各地投資的產業順道收個帳。因為目的悠閑,不涉雜事奔波,是故他路上不想將就,就把伴當一齊帶出來作苦力了。
他得意地笑了笑:「瞧,在你家這邊不便正好派上用場了么?五爺我真有先見之明!」
我:「……」
這有啥好得意的……真的搞不懂啊!
(一四五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