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暴地把我從他身上拽下來,拎著我的衣領瞪著我,一字一句地道:「小、虞、兒,你、到、這、來、究、竟、想、干、什、么!」一臉咬牙切齒。
我縮了縮脖子:「……我不就是來關懷關懷你的么。」
「——五弟,虞弟一句話說得不錯,為人不易,貴能好好生存。你若為今日之事尋了短見,要我如何同你四位兄長交代?又有何面目再見展昭?」
就在白玉堂瞪我瞪到桃花眼里都快燒出火的時刻,門邊忽然傳來一句渾厚的人聲,卻是見歐陽大俠走入了屋內,看了眼懸掛在梁上的布條,臉上滿是復雜:「……如此,愚兄只好與你搭連吊,同你一齊上吊罷。」
我驚奇:「咦,歐陽大哥?!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回去了嗎?」
歐陽大俠臉上沉重:「愚兄事后又想了想,還是覺得不甚放心,便跟在你后頭,過來看一趟了。」
……啥時被人跟蹤完全沒有察覺到啊!
白玉堂那頭愣完回過神,氣得桃花眼角直跳:「呸!五爺我活得好好的,誰要同你一齊上吊了!」
我和歐陽大俠齊齊看向橫梁上那兩條布條,又意味深長地齊齊看了看他。
白玉堂順著我們的目光往橫梁上一看,傻愣了片刻,然后臉上忽然一陣紅一陣青一陣黑——
「……小春,」他清朗聲線明顯降了八度,霎時彷佛從地獄傳上來的低鳴,「你方才將我扯得那般緊,便是怕我去尋短見?」
「呃……」我在一陣哆嗦之后,仍是硬著頭皮開口:「我、我知道你若要認真起來,憑我大約是拉不住你的,可我畢竟是你的朋友,總要盡、盡人事,聽、聽天命嘛……」娘咧這人的臉色怎么愈變愈陰沉了?!
只見白玉堂嘴角邪魅一勾,露出一抹肆笑,面容邪美之馀,更可怕得讓人好想尖叫。
「……誰跟你們說五爺我要尋死了?」一張俊美的面容被他扭曲地有往天師鐘馗邁進的趨勢。
我又哆嗦了幾下,戰戰兢兢指著橫梁上那兩布條道:「你不尋死垂那兩條長布當白綾作甚呢?」
歐陽大俠附和著我,沉重地點了點頭。
白鐘馗面無表情:「……那兩條腰帶是白福晾在屋內,說這兩日風大,曬外頭要讓風沙吹臟——」
他一把將我甩回地上,瞇起眼慢慢開了口:「皆是因為小虞兒你家的客房內,連衣架子都不準備,是故白福那小子才會突發奇想——將它們掛上那上頭!」他憤憤往橫梁一指。
我:「……」
歐陽大俠:「……」
門外探頭探腦的白福……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