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這東西已經可以構成一級謀殺了好么去官府里頭告你啊!!
再是貌寢的生物也有生存權的啊!!請不要隨便誅殺好么!!!
(一五〇一)
被廊邊的暴力行為與侮辱性言論所阻擋,是故彼時在下沒能追上丁家妹子的腳步,只好回頭如過街老鼠般竄回雅閣內避難,心中安慰自己唇紅齒白的假郎妹如今已搖身變成粗獷的絡腮胡漢,辨識度(注:被展昭等人認出的可能性)跟安全度(注:遇豬哥調戲的可能性)皆大幅度降低,放她出去蹓達一會應該不會出事,在下還是回閣子等她就好了吧。
……這張臉再暴露在大眾輿論底下實在傷不起呀!
玻璃心都要碎光光了有沒有!
在我遮頭擋臉趕回雅閣的路上,余光瞥見一位紫衣的伎女立在欄桿旁,正在揮舞著帕子勾搭男客,可由于態度看上去不甚積極,導致男客們多半與她豆腐個兩下便離開了,無人真正停留。從我的角度望去正好見她頭上蕩出的一串潤光,不禁令我停下了腳步。
「……呦,爺,您在奴家身旁停下,莫非是中意奴家嗎?」
她朝我一揮羅帕,捂著口嬌笑,發鬢上一串由玉環綴成的簪子,隨她腰枝扭動來回碰撞,發出一陣琳瑯的清響聲,愈看愈覺得眼熟。
我一時忘記自己的處境上前搭訕,下意識便笑了笑道:「是啊,娘子不只標致,連穿著品位都這般嬌俏,怎能叫人不心動呢?」
借機踏近一步,將她頭上簪子看將仔細。
紫衣伎女應該是久歷風塵的老手,在近距離瞻望了在下當時那張連親爹媽瞧見也想大義滅親的臉,竟端是處變不驚,眼沒抽來嘴沒抖,甚至沒表現出哪怕是一點的帕金森氏癥病頭,桃花依舊笑春風,還能毫無障礙地將身子斜靠過來,揮動帕子同我打情罵俏,真是太值得人尊敬了!
「哎呀,瞧爺您這嘴甜的!把奴家說得都害臊了!」
勇女以帕捂面,作嬌羞狀……至于帕子底下是否借機干嘔惡心,那在下便不得而知了。
據當時在遠處瞥見我同人條戲一幕的丁家妹子事后表示:那時我側頭淺笑,自以為表現地多風流有度,殊不知在一雙帶衰長垂眉與三顆師爺痣的襯托下,人顯得有多么的猥瑣,看過去真是特別的下流!
這景象若是讓她在外頭闖蕩江湖時瞧見了,她都要直接祭出劍打了有沒有!女俠要為民除害!
我當時聽完:「…………」(╬ ̄皿 ̄
……大姐大!丁女俠!請問妳記得在下這張臉是誰的杰作嗎?!
誰之前還在那里稱贊這張臉霸氣的?給我自覺一點嘴巴上些遮攔好么!
這貨替人易容的動機果然就是出于惡趣味……
不過當時在明月樓中的在下,對自己的新長相卻是尚未熟悉,渾然未覺有哪里不對,一心只撲騰在眼熟的簪子上,繼續猥瑣……啊呸!是繼續風流!
開啟調笑模式打探消息,聊著聊著贊到了她的眼光上頭,順勢問了她頭上那根發簪的來由——
紫衣伎女微微彎了雙目,絲帕掩唇,發出鈴鐺般的笑聲,只含糊回道是名客人送的,正欲深問,卻遭名ㄚ環過來打斷,曰有桌大戶欲請胭脂娘子陪席,讓胭脂娘子快快過去莫要耽擱。
名喚胭脂的紫衣伎女便這么被匆匆拉走,她頭上的玉綴發簪因大動作又開始琳瑯作響,在一陣清脆的玉擊聲中,我好像恍恍惚回到一片狂雪飛舞的夢境,夢中一名明艷溫暖的女子張著口對我疾呼,我卻聽不到她在喊些什么。
「——等等!」
待我有意識到已驚呼出了聲音,那名紫衣伎女卻已被ㄚ環一路拉至了樓梯底層,只剩下個遙遠背影。
我的視線一直黏在她頭上的玉簪上頭,直至再也看不清楚。
周圍笙歌旖旎,笑語嘻然,我卻一時有些恍然。
……啊,是了,夢中春花提示給我看的、她生前總是插在發上的簪子,好像便是與此極類似的樣式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