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虞春他身量又輕,這般被他壓于身上……好似有種被……小娘子壓倒的感覺,乃從何而來?
我莫名局促了起來。
「嘿嘿嘿~~這位俊俏的小郎君啊~~作啥這般堅貞呢?堅貞能當飯吃嗎?爺看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莫要再試圖反抗了吧?反正你的身子早在昨日便被爺我給瞧光光了,都算是半個爺的人了,如今還掙扎什么呢?沒勁!掙扎也無甚意思,不如就乖乖從了爺吧!莫擔心,爺不是個會喜新厭舊的人,爺鐵定會一直對你好的!來,還不快給爺來笑一個?嗯哼~~?」
哪知虞春其后竟是變本加厲,假街痞樣與我玩笑,見我困窘,趁機說了一堆渾話不說,玩戲至末尾,甚至以指挑起我的下頷——此般輕佻的語句、此般戲謔的語調!
竟是學得與那些慣于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一模一樣!
……竟將展某當成了,當成了……街邊的小娘子一般耍弄?
思及此處,面上止不住一熱,尷尬中抑不住一陣意亂,反應過來后隨即又一冷,竟有再不能忍受之感,扯臂便將他揮出了床帳之外。
哪家的小娘子,能這般隨手擒來地扒開男子衣衫,并說出此類無正經之話,甚還敢做出……如此輕佻之舉動,完全不知羞臊?!
方才于一剎那間,將他想作似小娘子一般的奇念,果真乃展某自己一時想岔了而已!
……稍慢,此虞春能將調戲人之舉動及話語,做得如此行云流水般順暢,不會真在外邊常對著何等娘子家家,做出過相類的事情罷?
……不行!
怎能任他行如此舉止偏差之事?
找機會得好好同他教訓個清楚才是!
(十八
當虞春知悉白花一案的來龍去脈以后,與包大人他們一般,毫無猶豫信了展某的清白。只是卻對展某誤中蒙汗藥的因由有誤解,任我如何辨明皆是不信。
「嗯?如夢啊……」他噙著戲謔的聲調,一副體諒模樣,拍上展某的肩,語調仍舊是怎地聽怎地有些不對勁:「沒關系啦,此事無甚好羞恥的,你莫需覺得難以啟齒。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男人嘛!總是有些心猿意馬的時候,我能理解的!」
……你是理解了何事?
……他究竟是聯想到哪里去了?!
雖說飲下酒水當時,展某確實因想起一些過往而分開了神,以致未察覺酒水中的異樣……可哪里是如他話中暗示的那般無正經的原因!
雖說非是何種天高的誤會,我卻不愿他如此看我,只好再澄清道:「不,事情并非如你所想……」
可他卻似早已篤定,竟是不打算聽,還自顧自地打岔,自以為識趣地引開了話頭:「好了啦,先不說這個了,當務之急該是想辦法治好你的雙眼。既然開封府暫時不方便回去,你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不知為何,見他竟當真似此般想我,我心中卻是隱有些焦躁,更想與他說明清楚:「不,小春,你先聽我說……」
「沒關系,不用說——」豈料又遭他再次打斷,仍舊一副體諒的語氣道:「我都明白……我也是去過那種地方的人嘛。佳人惑人,我也真能理解的!你也莫須再糾結此事了,俗話說人有失足馬有亂蹄,偶爾栽這一回也無甚好可恥的。萬幸的是他們并未趁你昏迷時另對你做出些什么事來,要不然你才真是虧大了!經一事長一智,下回上妓館小心些便是。嗯?」
……你究竟能理解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