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握拳道:「襄州的那幫人——他們發現到我們打聽出一些消息之后,就派出了人來追殺我們!一路上都是追兵!展大哥說事關重大,要我們先一步回來報訊,就自己……自己與我們分頭,去引開追兵了!!」
我聽了頓覺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便見張龍吃力地開始解釋:「……在我們調查出不對勁、就在離開襄州城的那前幾日,便發現開始有人暗中在跟蹤監視我們的行蹤。當時對方似是也開始有了戒備,我們因此也再探不出得用的情報。是故展大哥決定將計就計,將跟蹤監視的那些人馬引去偏僻之處后,合我等三人之力擒住了人,卻故意放跑了一名讓他回去報訊,再尾隨于后想找出幕后的指使……展大哥便是跟在那人身后查到了魏登,并撞見了一名稱作是武影使之人與魏登的會面,言談中提到五影閣與閣主一類話,才知曉原魏登那廝也是聽命于五影閣閣主行事的閣眾!展大哥聽到了些他們的對話,也聽他們講起一些成事在即之類的話,后來叫那武影使察覺,大意下被劃了一刀在手臂上……」
張龍一時緩不上氣,壓著受傷的腹部急喘了兩下,那上頭有一道橫長的刀傷,已讓公孫先生包扎上藥做了緊急處理:「后來……展大哥脫身回來找我們,道襄州事異,五影閣牽扯其中,情態詭譎,此地不宜久留,我等應盡速趕回京城將消息上報。」
包大人沉默了一會,沉重開口:「……后來呢?」
我慌茫地看向張龍,見他眼中壓抑更甚,心中不安愈甚。
「后來——」張龍喘著氣道:「后來我們還未及出城,便碰上一綹追來的人馬,身手難纏,好不容易甩開出城外后,展大哥道城南那槐林村尚未去看過,要我們先走,他去查探一趟后,再追來跟我們會合……」
「——我就說當時我們該一起去!」
趙虎忿忿在旁大吼,也不管自己身上還有傷,激動到目眥都暈出了殷紅:「后來會合的時候,就見到展大哥身上多了好幾處的傷!有刀傷有劍傷!一看就知道是讓人給圍襲了!要是當時我們一起去了,有了幫襯,展大哥搞不好就不會受傷了!」
張龍攥緊拳,卻是在他兄弟身旁低語:「……我們身手不如展大哥,要是當時一道去了,也許便沒法像展大哥那般容易便可脫開了身,也說不定哪。」
說著說著,聲音也便隱隱激動了起來:「……哪想到在后來又擊退了一批新追來的追兵后,展大哥卻覺事關重大,不容再這般與他們拖延,要我們先一步回來報訊,堅持自己去引開追兵——敵人太多了,一批接著一批,縱是再強的人也抵不過這般輪番消耗,何況愈后追來的人還愈發厲害!我們三人合力都嫌吃力,展大哥他還受著傷,就算再怎么厲害,可只一個人——」
張龍忍抑的低喝聲回蕩屋內,叫人聽了惴惴然如渾身戰栗,連日來積壓心里的難安,頓時已化作潮水無際般蔓延了開來,恐懼得幾要叫人覆頂。
「展昭他……他不會有事吧?」
我啞聲虛問,心卻已幾乎要沉至谷底。想著他這回離開汴梁前,明明才跟我道過此行狀況雖不明朗,卻也不必我太過憂心,他說、他說他們……他們都不會有事的!
可張龍卻沉默著沒有回答,似乎抑了又抑,終于忍不住忿忿朝床鋪砸了一拳,眼眶紅潮如血。
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包物事交到包大人手中后,便決絕地道:「包大人!此物是展大哥于槐林村中匆忙帶出的物事!在我們分開之前展大哥交給我的!展大哥囑托屬下先一步將此物帶回交與大人您,說此物極可能便是邱香當初從五影閣中帶出的東西……大人!我們已將調查到的事情及經過皆向您報告過了,請大人允許屬下回去找展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