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赫平靜道:“有些人就是這樣,自己不會水性,所以認為掉進了河里,就一定會死。可我長大這么大,還沒見過有人能在不及自己腰深的小河溝子里淹死的呢。”
年輕人聽到這話,停止了掙扎,從水里站了起來,低頭看著只到自己大腿根的河水,愣愣出神。
許久之后,他宛如大夢初醒一般,猛地一抬頭,卻再也尋不著劉赫的蹤跡。
撇下年輕人而去的劉赫,此時已經身在不遠處的一間茶樓之中。
“頭兒,您交代的事,我已經安排泰猛和錢專他們哥倆去辦了,不過我有件事不明白,這書生瘋瘋癲癲的,您何必要管這種閑事?”
劉赫捧起一碗清茶,輕輕吹了吹,卻沒有急著去喝,而是又將茶碗放下,緩緩說道:“你說這世間,什么最苦?”
魏孝一愣,搖了搖頭。
劉赫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遠處仍站在水中的那個年輕人,“他深愛著那個姑娘,卻因無法打破門第之見,只得放棄這段感情,可他心里,卻放不下,甚至開始討厭那個懦弱的自己。”
劉赫收回視線,轉頭看向魏孝,“世間三苦,求不得,愛別離,憎怨會,他一人全都嘗遍了。”
魏孝默默的點了點頭,退到了一邊,顯然已是明白了劉赫的用意。
等李勤帶著年輕人換好了一身干凈的衣衫,來到茶樓,劉赫面前的那碗清茶已經見了底。
“公子到底有何辦法?”一見到劉赫,年輕人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劉赫淡淡一笑,“你這個人還真是個急性子,在我幫你之前,你總得先告訴我你叫什么吧。”
年輕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躬身施了一禮,“在下鐘離尋。”
“鐘離?”聽到這個名字,劉赫有些意外,“沒想到還是個復姓。”
鐘離尋恭敬道:“正是,在下復姓鐘離,先祖鐘離昧,曾是西楚霸王帳下的一名將領。”
劉赫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這鐘離尋好大的膽子,再怎么說這也還是漢家的天下,而他竟然敢尊稱當年與漢高祖劉邦爭奪天下的項羽為西楚霸王,顯然是沒將漢家天子放在眼里。
好在此時身邊都是劉赫的親信,也不用擔心鐘離尋的這番話被外人聽到,不過這種話,還是少說為妙。
劉赫急忙岔開話題,“你的事,我已經安排人去辦了,今天就能給你答復。”
“這么快?”鐘離尋大吃一驚,顯然不太相信一天之內就能解決如此棘手的一個難題。
劉赫看著難以置信的鐘離尋,笑而不語,直到看到門外站著的泰猛和錢專兩人,這才對鐘離尋說道:“我出去一趟,你就在此,敬候佳音吧。”
走到大門口,劉赫又轉身囑咐道:“記住,一會不論你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不要驚慌,也不用說話,只需一直保持微笑即可。”
鐘離尋聞言更是疑惑,可見劉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于是一咬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