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聽眼前這人說出剛才那句話,韓義便覺得這人與那些心智盡失的益州守軍不同,似乎還保留著些許清醒的神智,將其擒下之后,也許能從他的口中得知那些益州守軍喪失心智的原因。
“敢不敢扔下兵器,跟老子比比拳腳?”張任擦了擦嘴角滲出的血跡,仍是狂妄的叫囂著。
韓義微微皺了皺眉,以他剛才出手的力度估計,眼前這人即使是能保住一條命,也應該是再也無法站起,而現在對方看上去只是受了一點小傷,竟像是并無大礙一樣。
韓義當然無從得知,張任之所以還能爬起來,只是因為他失去了痛覺而已,若是換做平時,韓義剛剛的那一擊一定會讓他痛的昏厥過去。
韓義將手中的墨刀一下插入地面,對方的這種驚人的抗擊打能力,反倒讓韓義更加想弄清楚其中的原委,所以并沒有打算馬上將其殺死。
“我只問你一遍,究竟是什么東西,讓你們變成這個樣子的?”韓義聲色俱厲的問道。
張任狂笑不止,氣焰囂張道:“有什么話,等打贏了老子再說!”
說罷,張任大步向韓義沖來。
張任之所以在如此激烈的戰場上赤手空拳上陣,其實背后是有原因的。
益州這個地方,幅員遼闊,卻是地廣人稀,邊境線雖長,可真正能進入益州腹地的卻只有屈指可數的幾處地方,而且這些地方,還全都是易守難攻的險隘。
這種獨特的地勢,對于割據益州的那位皇室宗親來說,是件天大的好事,可他手底下那些掌兵的武將可就沒那么幸運了。
益州本就偏遠,又易守難攻,各路諸侯在中原地帶打的是熱火朝天,而這偌大的一個益州,卻始終無人問津。
雖說這種天下大亂的年頭,能偏安一隅,保住一條性命,無論是百姓,還是那些只愿動動筆,耍耍嘴皮子的文官,都是求之不得,可對于張任這樣的武將來說,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武將靠什么升官?當然是軍功,可如果沒有仗打,又哪來的軍功?
于是在這片一直沒有被戰火波及的益州地界上,便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武將的升遷,只論資歷,不論戰功。
原因很簡單,既然大家都沒有戰功,那就看誰的歲數大,年長一點的,畢竟能服眾。
所以張任一直郁郁不得志,作為一個出身貧寒,靠著自己一雙拳頭才打拼到今天這個地位的少壯派,他很清楚,自己這輩子,可能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都說拳怕少壯,張任這個歲數,正是武人的當打之年,可在益州這個地方,偏偏就因這少壯兩字,他在軍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所謂的益州元老談笑風生的坐在中軍帳內,而他,卻連站在那些元老身后的資格都沒有。
也許是老天開了眼,終于讓張任等來了一個機會。
本來風平浪靜的益州,一夜之間風云突變。
先是北邊有張魯蠢蠢欲動,其背后的曹操更是對益州這塊地方虎視眈眈,接著便是被劉璋親自請進益州的劉備,在進入益州腹地之后馬上翻臉不認人,而且還一副要反客為主的架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