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質問劉赫,卻現了官道旁那幾具黑衣人的尸,不禁遲疑了一下。
“我不是來與你為敵的,只是受人之托,來給你帶個話,許昌的事已經了了,你回去吧。”劉赫將手中的刀劍往地上一扔,擺明了是沒有再與曹彰交手的意思。
曹彰同樣收起大刀,翻身上馬,二話不說,繼續向許昌的方向而去。
劉赫嘆了口氣,突然轉身追上曹彰,高高躍起,一把抓住曹彰的后心,將他再次拉下了馬背。
這一次,曹彰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只是任由劉赫將其拖到地上,待劉赫松開手,曹彰這才說道:“我認得你,你是蜀地的天機先生,連我父親都要給你幾分面子,可這是我曹家的事,與你無關。”
劉赫平靜道:“本來是跟我沒什么關系,可這是你父親親口所托,就和我有關系了。”
曹彰回過身來,盯著劉赫看了一會,問道:“我父親的病怎么樣了?”
“我不知道,但至少昨夜他將此事托付于我的時候,神智還是清醒的。”
曹彰雙拳緊握,咬著牙說道:“父親不可能不讓我回許昌,四弟還在那里,二哥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劉赫苦笑道:“這件事,起初我也想不明白,但在這里坐了一宿,多少也悟到了一些,你可記得,當初河北袁氏的下場么?”
曹彰仍是雙眉緊皺,可緊握的拳頭卻漸漸的松開了。
“你們三兄弟今天的局面,就與當年袁紹的那三個兒子一樣,你們的父親實在不想看著你們三兄弟骨肉相殘,重蹈袁氏的覆轍,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見曹彰仍是沒有張口,劉赫繼續說道:“至于你四弟,我想曹丕不會加害于他。路邊的那幾具尸,就是曹丕派來的,我跟他們交過手,根本傷不到你,既然曹丕連城外手握兵權的你都沒有斬盡殺絕的意思,那么對城內的曹植,就更不會下手了。”
“此話當真?”曹彰看了看路邊的那幾具尸,可仍是半信半疑。
“我想這件事有兩種可能,一是你父親與你二哥之間達成了某種約定,他將位子傳給你二哥,同時曹丕不得加害你和你四弟,保全曹家的名聲。二是曹丕真的念及骨肉之情,不忍對你們兄弟二人下手。”
曹彰冷哼一聲,“他?他心里只有天下,又怎么還會有我們這兩個兄弟!”
劉赫平靜道:“到底是哪一種情況,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曹植現在并沒有生命危險,而你若是顧及曹家的聲譽,還是早些返回長安的好。”
曹彰沉默許久,沉聲道:“身為兒子,我總該去見父親最后一面。”
劉赫輕嘆一聲,說道:“從你被調離許昌的那一天起,你就該料到遲早會有這么一天,你也應該明白,這最后一面,你們父子注定是見不到了。”
曹彰手持大刀,默而不語。
“好了,他托我辦的事我已經辦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也都說過了,到底要怎么做,你自己選擇,你若仍是想去許昌一趟,我也不再攔你。”
說罷,劉赫轉身而去,走出曹彰視線之后,馬上躍上路旁的一顆大樹,在高處暗中觀察著曹彰的動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