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赫走過去,語氣溫和的說道:“這都入秋了,你們幾個怎么還冒汗呢?”
被劉赫親臨嚇得驚出一腦門子汗的幾名士卒也不敢伸手去擦,離劉赫最近的這個結結巴巴的說道:“剛……剛操練完,所以……”
劉赫故作疑惑的向隨他一道前來的傳令小校問道:“軍中什么時候改的規矩?站崗的守衛也要跟著一起操練了?”
傳令小校走到幾名士卒面前,嘆了口氣,說道:“當著先生的面,還敢欺瞞,這……這下我也幫不了你們了,自己認罰吧。”
韓義親自定下的規矩,凡是擅離職守者,軍棍二十,對上司有所隱瞞者,軍規三十。
兩項罪名加在一起,就是五十軍棍,一般人可吃不消,輕則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趕上身子骨弱一點的,直接就能把人給打廢了。
校場上,又爆發出一陣喧鬧聲,讓劉赫不禁皺起了眉頭。
正巧趕上守衛換崗的時候,劉赫看到幾名換班的士卒正朝這邊走來,回過頭說道:“五十軍棍先記著吧,你們幾個,先跟我走一趟。”
傳令小校一聽,馬上給那幾名犯了錯的守衛使了個眼色,幾名守衛正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見事情有了轉機,馬上乖乖的跟在劉赫身后,一起向校場走去。
劉赫在前面走著,心里暗自琢磨。
天機營的底子,是當年韓義的那支訓練有素的韓家軍,雖說這些年來又新招募了不少士卒,水平難免良莠不齊,但畢竟也是韓義一手調教出來的,絕不可能出現站崗的時候,還東張西望,心不在焉的情況。
唯一的解釋,就是校場上發生的事情,對這些士卒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
想到這里,就連劉赫自己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讓營中士卒都變得如此浮躁呢?
正想著,就聽前面傳來一陣爭吵聲。
“你個新來的別這么狂!這里是天機營,可不是能讓你隨便撒野的地方!”
“軍中有軍中的規矩,頭一年的新兵,就得聽老兵的!”
“你才來幾天,就想著出風頭,連軍令都不放在眼里,你還當什么兵!”
幾名士卒罵的正起勁,就覺有人從后面扒拉了自己幾下,幾人正在氣頭上,剛要回頭破口大罵,可看清來人的身份之后,頓時像耗子見到貓一樣,一聲不吭的老老實實躲到了一邊。
劉赫撥開人群,看到校場正中,不由得愣了一下。
校場正中,擺著那把只有自己這個天機先生才有資格坐的太師椅,何不順舒舒服服的翹著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上,面對圍觀士卒的指責,卻仍是笑瞇瞇的,看來是一點也沒往心里去。
“你們這幫人吶,就是有眼不識泰山,小爺沒工夫跟你們在這耍嘴皮子,有能耐,就上來比劃比劃。只要誰能讓小爺我的屁股離開這張椅子,就算你們贏!”
何不順大放厥詞,一通叫囂之后,在場的天機營士卒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可奇怪的是,卻沒一個人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