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赫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小耗子熟練的替劉禪穿戴整齊,沒用多長時間就適應了宮中生活的太子劉禪展開雙臂,似乎被人伺候,已經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穿好了衣服,劉禪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劉赫,很乖巧的沒有出言催促,劉赫沒有說什么,帶著劉禪,來到了院中。
再精致的院落,也不及第一眼看到時那般驚艷,早已習慣了這座太子宮的劉禪,緩緩的走在上好青石砌成的石板路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劉赫有種感覺,仿佛不是他在安慰劉禪,而是劉禪在強打精神回應他的關心。
衣服合體,已經不像原先那般夸張寬大的小耗子,彎著腰默默跟在后面,一路沒聽見師徒兩人有太多的交流,可主子只要肯出來走走,透上一口氣,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太子宮雖大,也總有轉完的時候,走過那條長長的青石板路,劉禪突然停下腳步,扭過頭來看著劉赫,說道:“師父,我娘她臨死之前,來過我這里,對我說了一番話,可我聽不懂。”
劉赫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用微笑掩飾起內心的不安,極力做出一副鎮定的樣子,問道:“你娘她都說了些什么?”
劉禪似乎沒有察覺到劉赫表情的微妙變化,撓了撓頭,說道:“娘說,她對不起師父您,她早就知道,卻沒有說出來。師父,娘真的做了什么對不起您的事情么?”
劉赫摸著孩子的腦袋,搖了搖頭,面色平和。
劉赫沒有告訴孩子,那位堅強的母親已經用死贖清了生前的種種,更用她的方式,懲罰了那個將無數人卷入其中的始作俑者。
得到一樣,總會失去一樣,世人總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權衡一番,做出了自以為最正確的抉擇,一切塵埃落定,卻發現失去的遠比得到的要多。
劉赫拉著孩子的手,遙望遠處那座巍峨的宮殿,沒人知道宮殿的主人心中到底在想著什么,但劉赫很肯定,那個黃袍加身,終于可以如愿以償的男人,此生注定,心中再無一時安寧。
蜀漢失去了關羽,東吳同樣失去了呂蒙,所謂血海深仇,原本不過是一場意外之后,雙方在自己的立場上萌發的恨意罷了。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這場因為復仇所爆發的戰爭,會發展到再也無法收拾的地步。
收到劉赫的密信,已經知曉一切的諸葛亮沒有選擇返回成都,北線戰事的焦灼,讓他根本無暇抽身。
他同樣修書一封,讓郭清和法捷交給了劉赫,除了諸葛亮的密信之外,兩人同時帶回的,還有兩顆血淋淋的人頭。
就連諸葛亮也不知道,范疆和張達是死于劉赫之手,劉赫也壓根不認為其中的緣由可以跟諸葛亮解釋的清楚。
殺了就是殺了,僅此而已,就如同劉赫現在的心境,為了救一人,用一百條命一千條命去換,又有何妨?
兩位心腹部將的死,讓張飛震怒不已,永遠也無法得知真相的他,將滿腔怒火的怒火全都發泄在了曹魏大軍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