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梁人。
那姑娘見她聽不懂自己說話,便飛快的起身撩帳出去,許是喊人去了。
溫梨笙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腿都麻了一樣,完全動彈不了,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身上的衣裳居然被換過,胳膊腿上扎了不少長長的細銀針,她當即慌了:“這是什么?!有人嗎?誰來幫我拔了這些東西!”
她分明是記得她和白大哥走到了一條溪邊,然后躺下休息會兒,怎么一睜眼到了這鬼地方?還被扎了那么多針。
溫梨笙看著身上密密麻麻的針,嗚嗚咽咽道:“少扎兩針啊,我不會疼的嗎!”
正當她喊的時候,有人急急忙忙進了帳中,聽見她的聲音便說道:“姑娘別怕,這針是祝你排毒用的。”
“排毒?”溫梨笙梗著長脖子,費力的抬起頭看向來人:“你是誰?我在哪?為什么說是給我排毒?”
來人是的約莫二十余歲的女人,身著顏色鮮艷的紗裙,左胳膊上套了數個銀圈,額頭上也戴著翠色的玉石,笑著跪坐在她身邊:“你先別急,我把這針去了再說。”
這女人面上的特征也很明顯,并不是梁人,但說的梁話卻很熟練,這稍稍讓溫梨笙安心不少,面前這些人似乎并沒有惡意。
女人凈了手,而后慢慢為她拔針,說道:“是阿涂和阿茶清早去采草藥的時候,在山中的溪邊發現你們的,你身上殘留了大量的迷藥之毒,又吃了軟骨毒,你雖吃了解毒丸,但身體里的毒素太多,雜糅在一起導致你昏迷不醒,所以阿涂便將你們帶了回來。”
“你們是……”
“哈月克族人。”女人溫柔的笑道:“我叫閩言。”
是薩溪草原上的游牧族。
針一根一根的拔下來之后,溫梨笙很快就恢復了身體的支配權,她動了動手腳坐起來,發辮就垂在了肩膀上,鮮紅的瑪瑙石從她的發上滾落,吊在耳邊。她摸了一下,就觸摸到一圈圈的細小的辮子,還有戴在發上的裝飾。
“這是什么?”她一懵。
有人在她睡著的時候給她換了衣裳,還換了發型?
閩言將銀針小心收起來,說道:“你睡了快兩日了,是我讓阿茶給你辮的,哈月克族的姑娘都這樣編發,這一帶靠近巴撒尼族,他們族人厭惡梁人,所以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將你的形象偽裝一下。”
說著她沖站在身后的小姑娘招手:“阿茶,把衣裳拿來給她。”
阿茶很積極,立即在帳中的另一個角落翻找,然后捧來一套藍紅相間的衣袍,小心翼翼的遞到溫梨笙面前。
溫梨笙沖她笑了笑:“謝謝。”
阿茶高興的咧嘴笑,用著生疏的梁語說道:“布斜(不謝)。”
溫梨笙躺了快兩日,一動身身上的骨頭就咔咔響,她起身扭了幾下,然后展開衣袍,發現與她日常穿得衣裳完全不同。
閩言見她沒動,就知道她不會穿,于是幫她穿衣,說道:“我見你昏睡太久了,怕傷了身子,就讓阿茶在你耳邊敲喚魂缽,嚇到你了吧?”
溫梨笙展開手臂,任由閩言和阿茶幫她穿衣:“那倒沒有……與我一起的那個少年在哪呢?”
閩言笑著打趣:“你就這么惦記你家少爺?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該去吃些東西嗎?”
“我家少爺?”溫梨笙不可置信的重復道。
閩言一頓:“怎么,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