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交流時,閩言走過來:“姑娘,你的朋友找到了,我帶你過去。”
溫梨笙點頭,接過了阿茶手中的傘,把外袍搭在臂彎處,快走了幾步跟在閩言身后,步伐有些急切了。
這里的人她全都不認識,壞境也極其陌生,只有他一個熟人,不知不覺的,溫梨笙迫切的想去找他。
薩溪草原占地極為廣闊,大部分地方甚至都沒人涉足,正值夏季,這里的草非常茂盛,居住的地方都被清理過,但出了居住地,綠草就會沒過膝蓋,像一層天然的巨大毛毯。
走出居住區后,視線瞬間變得寬廣,入目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走了將近一刻鐘的路,周圍變得安靜得只剩下風的聲音,溫梨笙有些累了,低頭喘著氣,就聽見閩言道:“喏,就在前面。”
溫梨笙聽聲一抬頭,最先被入目的景象震撼住。
只見前方地勢有些高的地方似乎與天際相接,斜陽懸掛在天際,紅霞的余暉如同一個巨大的畫筆,一筆橫跨蒼穹。
漫天的云塊都被染了顏色,仿佛要墜落在地上似的,讓人有一種觸手可及的錯覺,風不知道從哪個方向來,拂動著萬千草浪,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波瀾,置身在如此遼闊的天地之中,溫梨笙覺得自己渺小無比,心中十足愜意,仿佛下一刻隨風飄散。
這是薩溪草原獨一無二的景色,風在這里是自由的。
她看到兩個人站在地平線上,面朝著無盡的云空,雖然從背影上看兩個人都穿著哈月克族的服飾,但溫梨笙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個是那個不肯告訴她名字的小白臉。
溫梨笙見到他,一下就高興起來,邁開腳步向那處跑,邊跑邊喊:“白大哥——!妹妹來了!”
站在前面的人聽到了她的聲音,先是側了個頭,而后轉過半個身子看到了她,這才腳步一轉,徹底轉過身來。
溫梨笙看清他的容貌之后,拖長的聲音戛然而止,腳步也猛地停住,整個人連同表情一起僵住。
面前的少年身穿哈月克族的紅色長袍,里面是雪白的單衣,純粹鮮亮的顏色襯得他膚色更白,他像旁人一樣將左臂膀的袖子脫下系別在腰間,隨性散漫。
哈月克族男性的發飾不如女性的精致繁瑣,但也會編結一個細細的辮子,在辮子上頭掛著銅板似的東西,還有羽毛和獸牙。
少年的眉眼如畫筆精心描繪一般,墨色濃稠,籠罩著抹不開的懶洋洋之色,風從自他身后吹來,卷起長發在雪白的衣領上徐徐散落。
他頭頂著云朵,腳踩著無垠草地,身后曠野與天空交融,逆光將他的身形勾勒一圈金邊,稍稍遮掩了俊俏的面容。
他站在高處低眸看過來,如一幅無比瑰麗的畫卷。
“謝……謝瀟南?”溫梨笙震驚的聲音小到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謝瀟南怎么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閩言從后面走上來,對她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這不是我要找的人,”溫梨笙急忙抓住她的胳膊:“我要找的人,長得很普通,眼角往下撇,平日冷著臉,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那個小白臉,你是不是搞錯了?”
閩言露出疑惑的神色:“可是,跟你一起來的只有他啊?沒有你說的那個人。”
溫梨笙心中一震,覺得面前的人在跟她開玩笑,失神的反復道:“搞錯了,你肯定搞錯了。”
同時她腦中走馬觀花似的翻過先前與那小白臉相遇的一切,起初的相遇,后來的相處,包括她在人面前說的話做的事,走馬觀花一般一一在腦中浮現,她腿一軟差點摔倒在草里。
有一個疑點她終于想明白了,為什么這小白臉當初會有那個刻著“謝”字的紫玉。
哪里來的小扒手,這根本就是謝瀟南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