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疑的看了幾人一眼,端著東西進帳,剛一進去就被撲面而來的白霧迷了眼睛。
她眨眨眼,聞到空中有股草木似的香氣,帳中熱氣騰騰,隱隱約約透著光。
往前走了幾步,看見前方有一個大木桶,桶中坐著一個人露出十分白皙的臂膀,雙臂半搭在桶邊上,背上和臂膀結實的肌理蒙上一層水汽,是那種一看就很有力量的身體。
這么白的皮膚,一眼就認出是謝瀟南。
溫梨笙腦中“嗡”一聲響,完全沒想到居然是讓她來伺候謝瀟南沐浴凈身的,雖說她現在的身份是侍女不錯,但她可沒有伺候人的經驗。
正站著躊躇的時候,謝瀟南側臉:“你還要站那多久?”
升騰的熱氣將他的面容掩得朦朧不清,隱約看出俊俏的輪廓。
溫梨笙硬著頭皮走過去,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旁邊的矮桌上,低聲道:“少爺,我把門外的幾個女子叫進來伺候你吧?”
謝瀟南的頭往后一仰呈一個十分放松的姿態,說出的話也帶著懶懶的腔調:“我不喜生人近身。”
“可是我……”
“過來。”謝瀟南不容拒絕的命令。
溫梨笙只好抓起一塊布巾走過去,到了近處才看見他耳根脖子有些紅暈,眼眸懶散的垂著,一副馬上就要睡著的樣子。
他喝醉了。
溫梨笙心想。
謝瀟南扭了一下脖子,肩胛骨發出“咔”的一聲響:“給我擦背。”
他的皮膚白得晃眼,水面上全是熱氣散出的白霧,什么都看不見,溫梨笙咬著牙將布巾往旁邊的水盆里浸濕,然后沾著熱水覆在他肩膀上,不敢使力的輕輕擦著。
謝瀟南不滿意的皺眉:“你晚上不是吃的挺多的嗎?”
溫梨笙聞言,只好在手上加重了力道,狠狠擦了幾下皮膚上就泛起一陣紅。她將謝瀟南的肩膀脖子,甚至耳后根都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頭一回這樣伺候人,生疏的手法中帶著吃力,不過謝瀟南倒是沒挑什么錯處了。
他的脖子上帶著一個黑繩編的東西,墜在胸前,溫梨笙伸脖子看了兩回,沒看見戴的是什么。
能讓世子隨身不離的戴著,想必是極貴重的東西。溫梨笙知道,她溫家雖然錢財萬貫,揮霍無度也敗不光家產,但要是與那些名門望族的相比,奢侈程度是遠遠不及的。
有時候一個小物件的價值都超乎想象。
溫梨笙忍住了窺探的欲望,擦拭的時候手指按在謝瀟南的皮膚上,感受到他身體傳來的熱度后又匆忙把手縮回,干咽了一口口水,只覺得口干舌燥熱意上頭。
這一趟出門,又是跟男子同榻而眠,又是給男子擦背,這傳出去倒是真正的名聲盡毀。
不過溫梨笙向來也對名聲沒什么在意的,況且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謝瀟南肯定也是不會往外說的,這讓她稍稍有些放心。
正當她賣力給謝瀟南擦背的時候,就聽他忽而開口:“方才哈月克的族長向我討要你。”
許是喝多了酒,他說話的腔調變得懶懶的,竟顯得十分撩人好聽。
溫梨笙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后震驚道:“還有這事?”
都不用謝瀟南說,她就已經猜到那族長的用意了,不過就是想給他兒子討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