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沅的眼睛圓圓的,放下戒備之后有一種無知的傻態,看起來特別好騙,她愣愣的看著溫梨笙。
溫梨笙俯低身子,湊過去神神秘秘的小聲道:“我其實是修行多年的天師,有一手神機妙算的本領,什么事在我面前都不算難事,我只要掐指一算,就能立馬得到答案。”
藍沅露出震驚的神色,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別不信。”溫梨笙一甩桂花色的雪紗袖,露出白嫩的手臂,帶著藍寶石鐲子的手往前一送,開始大顯神威:“我現在就給你算一算。”
她閉著眼睛掐著手指,裝模作樣的喃喃半晌,而后一睜眼:“你的名字叫藍沅,是個出自落羽派的姑娘,你只有一個師父和師叔,師叔在前些年下山之后再未回去,你便下山來尋找,是也不是?”
一句話把藍沅的老底都說出來了,她震驚得眼睛瞪得極大,嘴也合不上,盯著溫梨笙久久沒有任何變化,整個表情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溫梨笙卻擺擺手道:“不用過于驚訝,這只不過是我隨手一算。”
藍沅突地站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粗糲的掌心覆在溫梨笙柔嫩的手背上,把她嚇了一跳。
見她可能是想說話,溫梨笙道:“你不是啞巴,可以開口說話。”
藍沅的心境簡直不能用驚訝來形容,她激動得肩膀都發起抖來,終于開口:“你簡直太厲害了!”
她的聲音很軟糯,若是光聽聲音會以為是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只要一開口就會暴露她女扮男裝,這就是她一直閉口不言的原因。
溫梨笙得意一笑:“我早就說過我們有緣,幾日前在那座宅子中,我就已經算到你的身世,所以對你說有需要便來溫府,在這郡城中只有我能幫你。”
藍沅的手勁一直在收:“那你,你能算出我的師叔在哪里嗎?我找了他很久,聽說沂關郡有武賞會,所有江湖人都回來此地,所以才一路尋來這里。”
溫梨笙上哪知道去,她覺得手有些疼,趕忙從往外抽,結果用力抽了兩下才從她手中掙脫,說道:“有些事能算,有些事不能算,若我泄露了天機,只怕會引起不可挽回的災難。”
“什么?”藍沅聽不懂。
溫梨笙換了種直白的說法,嚇唬道:“若是我直接算出你師叔在何處,擾亂了命數,那你與你師叔就會發生命數之外的災難。”
藍沅雙眉一撇,失落了一瞬,而后又按上自己的肚子:“我從早上開始,這個地方就開始疼,大師你能幫我算算是為什么嗎?”
溫梨笙嘴角一抽:“這個我算不了,要找郎中。”
之前還疑惑怎么這天兒藍沅能熱的滿頭大汗呢,原來不是熱的,是疼的。
她趕緊派人傳郎中,恰逢魚桂端來了吃食,一并擺在了藍沅的面前。
這姑娘也不知道是餓了多久了,一見到吃的就兩眼放光似的,狼吞虎咽吃的非常急,幾盤菜不一會兒就讓她解決掉了。
不過好歹是吃飽了,藍沅摸了摸肚子:“不疼了。”
溫梨笙轉頭沖著門外的下人喊:“郎中不用傳了!”
藍沅吃飽之后,徹底相信溫梨笙是個大好人了,且又因為她算出了自己的身世,整個人對她拜服得五體投地,圓圓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崇仰之色,當然也不怪她單純好騙。
實際上藍沅下山還沒多久,沂關郡只是她的第一站,涉世未深加上她平日裝成啞巴不與別人交流,導致藍沅根本不知道處世之道。
在她的認知里,最厲害的人就是師父,其次大概就是面前這個掐指一算便無所不知的小天師,那許久不見的小師叔,也只能排第三。
“我可以幫你找你的小師叔?”溫梨笙說道:“但你這段時間要留在溫府里,伴在我左右。”
藍沅忙搗蒜似的點頭:“多謝小天師,你果然是個大好人。”
溫梨笙道:“不必叫我天師,我在外人面前是要隱藏身份的,你喚我笙笙或者梨子都可以。”
藍沅也乖巧應下。
溫梨笙的目的就只有這個,她說完之后就趕緊讓下人備水,先給藍沅好好清洗一下。這些日子她東躲西藏,臟得都看不出衣袍原本的顏色。